“爹。”餘舟一見他,忙上前行了個禮。
“嗯。”餘承聞應了一聲,上前伸手捏了捏餘舟的胳膊,發覺自家兒子沒瘦,面色這才好看了些。
“看來莊子裡的廚子手藝也不錯。”餘承聞道。
餘舟聞言笑了笑,忙將人迎進了廳內。
餘承聞進了廳內,目光在屋裡一掃,表情當即有些疑惑。
“這偏廳裡怎麼擺著軟榻?”餘承聞四處看了看,目光往屏風後的榻上一瞥,問道:“這裡還住著人呢?”
“爹,我在這裡住。”餘舟道。
“你在這裡住?”餘承聞面色一變,問道:“你住偏廳裡?”
餘舟點了點頭,似乎沒意識到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勁。
這裡雖然不比臥房裡規整,但地方大,寬敞,還挺涼快的。
但餘承聞那臉色卻在得知餘舟住在這裡之後迅速變得難看起來。
“偏廳裡是住人的地方嗎?”餘承聞擰眉道:“裴斯遠這莊子裡是沒你住的地方,竟然讓你睡在偏廳?他怎麼不乾脆讓你睡到大街上去?”
餘承聞本就窩著火,這會兒簡直氣不打一處來。
這偏廳雖然收拾得不錯,可在他的觀念裡,這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。
一般來說,只有家裡來了不大重要的客人且實在沒地方住了,才會讓人在偏廳將就一下,那待遇只比睡柴房稍稍好一點而已。
平日裡哪家的偏廳會支張床讓人住啊?
更何況餘舟如何還懷著孩子,怎麼能受這份委屈?
“爹,我住這裡挺好的,特別涼快,也不悶。”餘舟忙道。
“走,今日就跟我回府。”餘承聞說罷就要去拉餘舟的手腕。
“咱們家的小院不是塌了牆嗎?”餘舟問道。
餘舟不提此事還好,一提此事餘承聞更來氣。
當初他信任裴斯遠,不惜妥協讓餘舟跟著對方,甚至謊稱自己家牆塌了。
沒想到裴斯遠竟讓餘舟睡在偏廳裡,真是豈有此理。
“餘大人。”裴斯遠得知餘承聞來了,便匆匆趕了回來,忙上前朝對方行了個禮。
但餘承聞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,一見到裴斯遠當即臉色更差了。
裴斯遠略一思忖,便反應了過來,知道餘承聞這是誤會了自己苛待餘舟。
“餘大人莫要動氣。”裴斯遠目光落在餘舟被攥住的手腕上,“餘舟如今剛穩住胎,情緒不宜起伏太過,餘大人若是有什麼不滿,儘管教訓晚輩便是,莫要嚇著他。”
餘承聞方才就是氣血上頭,這會兒被裴斯遠一提醒也稍稍冷靜了不少。
他放開餘舟的手腕,朝裴斯遠道:“那你倒是朝我解釋一下,為什麼讓我兒住在偏廳裡。”
“前些日子一直住在臥房裡的,這兩日我惹他不高興了,他與我置氣搬到了這裡。”裴斯遠苦笑道。餘承聞看了一眼餘舟,見餘舟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,顯然是承認了裴斯遠這番話。
“你惹他不高興,為何自己不搬出來住?你自己住在臥房裡舒舒服服,讓我兒住在這種地方?”餘承聞說得話雖然依舊嚴厲,但語氣卻比方才緩和了不少,“若是尋常時候也就罷了,如今他有孕在身,裴副統領於情於理也該多包容一二吧?”
“是是是。”裴斯遠忙道:“是晚輩的不是,餘大人息怒。”
一旁的小寒見狀開口道:“老爺,您這回真的誤會裴副統領了。其實公子搬出來這幾日,裴副統領每晚入夜之後,都會偷偷跑過來和公子一起睡。”
言外之意,裴斯遠可沒在臥房裡享福,餘舟來了偏廳,他也跟著呢。
但餘承聞聞言面色非但沒有變好,反倒更差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