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算帶著他去此前去過的那家小麵館。
兩人坐著馬車到了巷子外頭,便下了車步行朝巷子裡走去。
“我過些日子,是不是該回去當值了?”餘舟朝裴斯遠道。
裴斯遠一怔,問道:“怎麼突然想去當值了?”
“我感覺自己整日好吃懶做的,這麼下去好像不太好。”餘舟道
“太醫不是說咱們還得繼續喝藥嗎?”裴斯遠道:“過些日子,等藥喝完了再說吧。”
餘舟點了點頭,又道:“我過幾日要不還是回家住吧。”
裴斯遠腳步一頓,問道:“在我家住著不舒服?”
“也不是。”餘舟道:“我總不好整日賴在你家不走吧?”
他想到近日裴斯遠的表現,總覺得對方情緒有些煩躁。
再加上裴斯遠今日眼底帶著青黑,明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,餘舟哪怕再遲鈍,也能想到這多半和自己有關。他覺得,自己或許打擾到裴斯遠了。
“我喜歡讓你賴著。”裴斯遠道。
餘舟聞言一怔,轉頭看向對方,顯然對裴斯遠這話有些意外。
“你……”餘舟剛要開口,腳下踩到一顆石子,身體一晃險些摔出去。
裴斯遠眼疾手快將人往懷裡一攬,道:“走路看著路啊,你看著我……幹什麼?”
“我……”餘舟被他抱著,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。
裴斯遠慢慢抽回自己的手,垂眸看著餘舟道:“你要是回家了,誰對我負責?”
餘舟沒想到他又提起這茬,當即有些無奈。
“如果你不想對我負責的話……”裴斯遠輕咳了一聲,道:“那我對你負責也行。”
餘舟聞言抬眼看向他,問道: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就是你聽到的這個意思。”裴斯遠一手攬住他肩膀,一邊朝深巷中走一邊道:“總之,咱們倆必須有一個人為對方負責。”
餘舟很想問問他,這個負責是要怎麼負責?
可他生怕問出來,裴斯遠又要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,便忍住了。
兩人到了麵館之後,餘舟一直忍不住偷看裴斯遠。
他發覺裴斯遠今天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樣了,看著他的時候,眼底帶著一種他不大明白的情緒。
那種情緒他此前倒也在對方眼中見過。
但從前對方眼中那情緒多半都是轉瞬即逝,像是特意被裴斯遠掩住了似的,今日卻完全不同。
“你家裡房子都沒修好,回去又要和他們一起擠在後院裡。”裴斯遠將自己碗裡的蛋夾到餘舟碗裡,又道:“你想想,如今天氣這麼熱,你們一家人擠在一起,洗個澡什麼的都不方便,多難受?”
餘舟其實並不想回家,所以裴斯遠勸他的這些話,他都知道。
他之所以提出想回去,只是感覺一直住在對方家裡不大合適。
就算他們是朋友,偶爾住幾天還能理解,可一直住著不走實在說不過去。尤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或許影響到了裴斯遠之後,他更加住不踏實了。
“你也知道,我家一直冷冷清清的,你要是走了,我又要獨守空房。”裴斯遠看向他,問道:“你忍心放著我不管嗎?如果你真的走了,往後漫漫長夜,我就只能獨自面對了,身邊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。”
“你府上有管家和家僕啊。”餘舟道。
“他們和你能一樣嗎?”裴斯遠道:“他們又不能去我床上睡覺。”
餘舟:……
“餘賢弟。”裴斯遠嘆了口氣,朝餘舟問道:“你摸著良心問問,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?先前你害怕的時候,每天晚上摟著我睡覺壯膽,我是不是對你百依百順,從無怨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