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法避免的事情,李越生性比趙尋活潑,自然少些隔閡,而趙尋自幼便是個冷淡的性子,如今驟然重逢與自己疏離一些倒也是人之常情。
要真說趙尋與從前的變化,那就是對方幼時更加坦誠,而如今卻越發謹慎了。
李越記得,他與趙尋幼時相處之時,趙尋從不顧念他的身份,只把他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玩伴。旁人都是“殿下”長“殿下”短的,凡事他如何高興旁人就如何哄,唯獨趙尋不一樣。
趙尋倒也不是不會哄他,但會告訴他是非,不會毫無選擇的事事順著他的意。這樣的相處對於幼時的李越來說,無疑是在冰冷的高牆之內,幫著他活出了幾分人間的氣息。
沒有人知道,對於一個將要坐上皇位的幼童來說,這份毫無雜念的友情是多麼的難能可貴。但是李越記在了心裡,並且將其視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禮物。
而趙尋作為這份禮物的饋贈者,對李越便有著無法替代的意義。
一個那麼坦誠的人,變成今日謹慎至此,趙尋這些年經歷過什麼,李越一想便知。若非經歷過無數次的背叛和打壓,趙尋怎麼可能便成如今這樣?
不過對於李越而言,趙尋就是趙尋,無論怎麼變都還是那個人。
回到府衙之後,李越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,待他進了前院才知道這府衙的主人回來了。只是不知,這劉刺史和楊先生是在山上過夠了,還是不放心衙門裡的兩個小子。
李越前腳踏進前院,隨即便看到兩個小孩你追我趕的從前廳跑了出來,這倆孩子正是李越先前見過的楊飛和柳絮。
“師兄好。”倆人見了李越忙收住腳規規矩矩的問好。
李越拱手回了個禮,問道:“你們這是要去哪兒?”
楊飛道:“我和絮兒去看二爹和玉竹爹爹。”
他口中的二爹是劉刺史的弟弟,而那玉竹爹爹便是李越剛假扮過的賀竹。劉刺史兩兄弟都未與女子成婚,因此家裡收養的孩子,對著幾個長輩都叫爹爹,倒也分不出個彼此來。
打發走了兩個孩子之後,李越便朝廳內走去,柳岸正好從裡頭出來,見著他之後皺了皺眉問道:“這是穿了誰的衣裳,怎麼看著這麼老成?”
“這是賀先生的衣裳,我借來穿穿。”李越有些尷尬的道,“先生怎麼今天突然回來了?”
柳岸道聞言也沒深究,道:“朝中有摺子遞到了漓州,催你回京呢。”
“哦。”李越嘴裡應著,臉上卻寫滿了一百八十個不想回去。柳岸想必也知道他的心思,所以才特意回來了一趟。
李越隨著柳岸進屋,悄悄看了一圈,見劉刺史不在這才鬆了口氣坐下,也不知他有多怕見到對方。
“不用找了,他留在山上沒有回來,陪著劉離呢。”柳岸道。
“啊?陪著劉離做什麼?劉離不是在府裡嗎?”李越問道。
柳岸聞言打量了李越片刻,問道:“劉離去別苑,你不知道?他說已經跟你說過了,這次不陪著你回京了。不過暗衛都會跟著你,他在不在都是一樣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“他沒有跟我說過啊,好端端的怎麼說不陪就不陪了?”李越原本聽說回京便不痛快,聽說劉離不跟著自己就更難受了,問道:“他沒說為什麼嗎?”
柳岸挑了挑眉道:“兒大不由爹啊,我是管不了他了!”
李越這會兒什麼心情也沒了,急的不得了,但劉離既然說跟自己打了招呼,應當不是騙人的。沒有當面說,八成是留了字條之類的。
他匆匆跟柳岸打了個招呼便回了住處,果然在桌上放著一封信,看封面的字跡確是劉離寫的。
信很短,就說自己要去別苑清修,讓李越不要掛念!
清修個屁,說的輕巧。以李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