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近在咫尺,呼吸彼此交錯。劉離心中不由一跳,鬼使神差的便有了想要親對方一下的衝動。
執著
這個念頭在劉離腦海中一閃而過,他頓時像被刺了一下似的,及時掐滅了那股莫名的慾望。
“外頭冷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劉離低聲道。
李越目光有些失焦的看了看他,隨即便閉上眼睛依在他肩上睡了。這人對他是全然的信任,絲毫防備也沒有,劉離不知怎麼的,心裡便生出了些許愧疚,只因方才那個驟然湧起的念頭。
他把披風脫下來裹在李越身上,隨後將人抱起來送回了住處。李越睡得很沉,這麼折騰也沒醒。
少年睡著之後,帶著幾分慵懶的乖順,白皙的面上染著紅意,在此時的劉離看來竟有幾分魅惑之感。他不得不及時打住自己的念頭,幫李越蓋好被子後便出去了。
外頭冷風更添了幾分寒意,劉離倒是略微清醒了些許。中庭還有喝剩的酒,他心煩意亂,便一個人喝起了悶酒。
“大半夜的不睡覺,跑這裡來喝酒,不怕染了風寒?”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,劉離轉頭看去,忙放下酒杯打算起身。
來人見狀忙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:“坐著吧。”
此人正是那日幫趙尋看病的那位“賀先生”,名叫賀竹。
“叔父。”劉離這會兒酒意已然散了一半。
“怎麼一個人喝悶酒?”賀竹坐在方才李越坐的地方,問道。
劉離見狀忙取了新的杯子,給賀竹斟了一杯酒。
“少爺喝多了,睡了。”劉離答道。
“那我陪你喝幾杯吧。”賀竹說罷舉杯和劉離碰了一下,繼而一飲而盡。
這賀竹平日裡甚是冷清,劉離又常年在京城,叔侄倆的關係並不算親厚。但劉離對這位叔父還是頗為敬重的,只因對方為人雖淡泊,但醫術高明,且心懷慈悲。
劉離又幫對方斟了一杯酒,問道:“三叔呢?”
賀竹聞言面上帶了幾分笑意,道:“他貪覺,睡得早。”
劉離聞言便未再過問,一時之間又有些羨慕起了對方。一個男人過了而立之年,有擅長的事情,又有在意的人在身邊,夫復何求?
賀竹舉著酒杯卻未飲盡,而是開口道:“陛下是個好孩子,半點也不像他那個父皇,倒是有幾分你爹爹的性情,也怪不得你爹爹會喜歡他。”
劉離聞言嘴角帶了幾分笑意道:“嗯,他是很好。”
“離兒,你很聰明,很多事你要早早的便想清楚,且不要讓自己限在裡頭。”賀竹又道。
“叔父所指為何?”劉離問。
賀竹舉杯和劉離一碰,飲盡了杯中酒後,才不疾不徐的道:“陛下是一國之君,他終究要擔起這擔子。你既是他的知己,又是他的護衛,來日他擔起這江山的時候,你要做他身後的盾牌,保他無後顧之憂。”
“侄兒知道,這也是爹爹將我送到他身邊的初衷。”劉離道。
賀竹點了點頭,又望著劉離片刻,意味深長的道:“你對他的心思,我明白。但你要想清楚,若陛下將來有了心悅之人,不能再繼續與你朝夕相對,你可能坦然面對?”
劉離聞言一驚,手中的酒杯險些落地,他辯解道:“我對他並非……”
“你不必朝我解釋,自己想清楚便是。若你做不到坦然面對,這次便不要跟著回京城了,讓你爹另外派人去代替你便是。”賀竹道。
劉離是李越的貼身護衛,他手裡掌握著李越的性命安危,若是他心有旁騖,這份差事便不再適合他了。
“叔父,是我爹讓你來說這些的嗎?”劉離問道。
“是我自作主張來找你的。”賀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