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再說一遍。”朱緋彤雙手環住他的頸項。
“提這個幹嗎？”藍青定不太願意提起那天。
畢竟是有被拒絕的陰影。
但朱緋彤卻纏著扭著，非讓他說。
藍青定被纏得沒法，只得應了她，他仍舊有些不情願回憶，只移開眼，輕咳嗽聲，緩解尷尬：“我說的是‘朱緋彤，我喜歡你，可以和我在一起嗎？’”
朱緋彤的手，從他的頸項滑下，滑過他的雙臂，落在他手指上。
一片雪花降落，黏在他睫毛上，藍青定眼睫微顫。
隨即，他感覺到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，被套上了一枚金屬品。
他詫異垂眸，發現左手無名指上，多了一枚簡約的男士鉑金戒指。
那戒指顯然是被握在她手中多時，因此在這天寒地凍裡，仍舊是暖熱溫度，毫無刺骨之感。
藍青定抬頭，對上朱緋彤的雙眸。
她的眼裡，映著漫天雪光，亮如星辰：“當年的回答不算，這才是我真正的答案。”
“答案是，我也喜歡你。”
她也喜歡他。
餘生，她會努力地，走向他。
朱緋彤恍惚看見，那個少年眼裡的光芒重新翻動。
他們身後，是霧凇美景，落雪寒晶掛滿枝頭，玉樹瓊枝，仿若梨花盛放。
藍青定忽然單手握住朱緋彤的後腦，單手環住她的纖腰，將她用力擁向自己。
他吻上她，溫柔又炙熱，像是能融化所有的雪。
越過萬水千山，他的飛鳥，終於回到了他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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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緋彤和藍青定最終還是回到了海城。
而在回到海城不久，朱文林的律師便通知她前去醫院，說是朱文林願意將資產轉給她。
“如果不願意面對，可以不去。”藍青定擔心朱緋彤心情會受影響。
可朱緋彤最終還是決定面對，但她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我會去，但是需要你陪著我。”
從他們複合的那刻起，朱緋彤便決定不再逃避，她會在藍青定的支援下，一同面對。
藍青定在病房外等待，朱緋彤深吸口氣，推開病房門而入。
朱文林的病房裡，再沒有朱唯一和葉雲靜的身影。
朱文林較之前比，更加瘦削，但面色神情卻異常平靜。
在朱緋彤說話前，朱文林先開了口。
“葉雲靜暗中給我換了藥，病情惡化，現在已經沒有肝|髒移|植的必要了。”
朱文林忽然笑了，因為短時間內暴瘦，他面板鬆垮，笑起來皺紋橫生。
可那笑容，卻格外通透。
是人之將死前的通透。
“死到臨頭，反而想通了，這算是我的報應，也是解脫。這輩子，最對不起的人，就是你。彤彤，這些東西，原本都應該是你的。這幾天時間內，律師都會依照程式，陸續轉給你。”朱文林轉頭看著窗外，眼裡有淡淡的惘然：“這幾天不知為什麼，總想起你八歲生日那天。那天，我應該陪著你去遊樂園的……為什麼……偏偏要讓你失望呢……”
畢竟是久病之人，朱文林體力不支，逐漸睡去。
從進入到最後離開病房時，朱緋彤一句話也沒說出口。
她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是否可以原諒，是否可以彌補，都不是現在的她所能知道的。
出門時，朱緋彤的神情有些凝滯，直到藍青定握住她的手。
掌心的溫熱，傳遞上了她的手臂，融化了面容。
她的神色，重新生動起來。
“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