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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麼一瞬,陸谷忘記了呼吸。
當看見沈玄青帶怒意的冷硬表情後,他腦子嗡的一聲,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,已經想象出他會死在棍棒和拳頭之下。
恍惚之間,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也不知道沈玄青怒氣衝衝摔門出去的事,直到房門口響起焦急的呼喊,才讓他回過神來。
門口圍了好幾個人,看清他不是陸文後,衛蘭香直接氣暈了過去。
“娘!娘你彆著急,彆著急。”
沈雁和大嫂紀秋月趕緊扶住倒下的衛蘭香,村裡幫忙的嬸子還有幾個洗碗的沒走,見狀立馬就過來幫著掐人中順心口,原本喜意融融的沈家登時亂了起來。
衛蘭香很快就醒過來,她緩了一口氣,看向房裡的陸谷,怒道:“你是什麼人?”
陸谷蹭一下站起來,手足無措,被這麼多人看著,他眼淚淌了下來卻不自知,睜大了眼睛呼吸困難,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,怯懦不已。
“這好像是他們家的陸谷,就陸大祥頭一個媳婦生的。”
陸谷結結巴巴說不出來話,好在幫忙的嬸子有人認出了他,她是安家村隔壁村子的,沒嫁人之前還常和安家村的姑娘雙兒走動,不過隔了五六年了,對陸谷也只有個模糊印象,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。
一聽這話,衛蘭香更氣了,為了這門親事,家裡忙了多久就不說了,光彩禮就拿出了二十兩,更別說還有當初下聘的東西,哪一樣不是錢?
況且自從她男人死了之後,他們家還是近來才好起來。
沈順福三年前的冬天進山時不慎滑倒,摔斷了腿,還掉進了潭水裡。
雖說掉進的是邊沿淺水處,他自己掙扎著就爬了上去,可大冬天的掉進刺骨的冰水裡,火氣再旺的人都夠受的。
渾身衣服溼透了,他被凍得夠嗆,腿斷了沒辦法爬出去多遠。
後來還是村裡有上山砍柴的人聽到些微動靜,才將凍得青紫的沈順福救了回去。
這一傷病,光是看病抓藥就花了不少錢,變賣了許多東西,可惜人還是沒救回來,各種好藥材吊著,續命續了一個半月,還是去了。
家裡日子因為沒錢艱難了一段時間,幸好沈玄青和哥哥沈堯青都爭氣,那會兒他倆一個十五一個二十,也都是年輕漢子,有力氣能下苦吃苦。
沈玄青十歲就拜了山裡的老獵戶為師,幸而他手藝已學成,爹沒了之後就出了師,自己上山打獵,農忙時還要到地裡去幹活,閒了兄弟倆還會到附近的鎮子或是縣裡做短工扛大包,這兩三年下來,手裡也就不再那麼緊了。
眼瞅著日子越來越好,衛蘭香見二兒子都十八了,原本親事早該定下,只是因為這幾年耽誤了,好人家的雙兒女兒哪裡捨得給沒錢的人家去受苦。
再說沈玄青跟著哥哥勒緊褲腰帶吃苦賣力氣的時候才十五,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。
沈順福在的時候他們家日子還算不錯,所以就算是沈堯青,十五歲的時候都沒吃過這種苦,她心疼兒子,不願在兒子的親事上敷衍糊弄,直到今年才相中陸文,給沈玄青定了親。
二十兩的彩禮,就是衝著陸文長得好還知書達理去的,她花了二十兩,陸家竟換了個人嫁,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?
“走!跟我去你們陸家說理,我看他陸大祥和杜荷花有什麼話說!”
衛蘭香推開扶著她的人,一把拉過陸谷就往外走,氣極上了頭,哪裡會去管陸谷被她拽的一個踉蹌。
她走了一半又對沈玄青說道:“去,把婚書給我拿來!”
好好的親事變成了這樣,沈家其他人也忍不了,在沈玄青取了婚書後都跟著要去找陸家理論。
院子裡的殘羹剩飯還沒收拾完,衛蘭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