饞,紅豆糯米餅是她聽村裡人說的,心一熱就做了回,別看模樣不如鎮上糕點鋪子裡的漂亮,但味道一點不差。
下雪還颳風,天色也不甚明亮,陸谷和沈玄青坐在泥爐前一邊燒水一邊烤火。
睡在麻袋上的大灰站起來了,它抖抖身子,就往泥爐這邊走,可惜陸谷和沈玄青佔據了爐前的位子,它擠不進去,轉一圈就站在堂屋後門看雪去了。
等乖仔抻懶腰打著哈欠爬起來,雪已經下的很大。
水燒開了,陸谷和沈玄青各自潔牙洗臉,上回買的青鹽還很多,能用兩三個月。
因吹風的緣故,地上積雪這會子還沒有變厚,大灰在前院走了一圈,薄薄的雪層留下一串狗爪印,它身上落了雪,進堂屋之後發現沈玄青和陸谷都沒在泥爐前烤火,便和乖仔擠在一處,很快毛上的雪花融化成水,皮毛變溼了。
大白和大黑同樣醒了,四條狗擠在泥爐前爭著要烤火,因泥爐較小,它們你擠我蹭,喉嚨裡還發出低吼,沈玄青洗完臉聽見動靜,眼瞅著四條狗要咬起來打架,他厲聲呵斥一句,便都消停了。
陸谷舀了兩碗熱水,又把兩塊方糕餅遞給沈玄青,見狗想烤火,他倆就沒過去硬蹭,坐在一旁喝水吃糕點墊肚子。
紅豆糕軟軟糯糯的,因糖太金貴,衛蘭香只放了一點,紅豆本身就有豆香,微甜吃著正好。
等沈堯青和衛蘭香冒著風雪從老家過來,他倆已經開始忙了,陸谷提著蛋籃子到鴨舍摸鴨蛋,沈玄青抱了乾草去餵牛羊。
今日下雪不用費勁掃院子地,衛蘭香和沈堯青在堂屋底下抖落身上雪花,幸好都在清溪村住,離得不遠,否則下這麼大的雪還不好過來呢。
沈堯青拿了鐵鍁糞籃子去鏟兔糞了,衛蘭香走出堂屋前給泥爐裡添了兩根柴火,等下進來定然要烤烤手,多添點省得火滅了。
她到柴房從壘起來的一堆菘菜上抱了兩顆,今年在這邊種的菘菜很多,菜地裡還有些沒收完呢,留著地裡等下過雪,就是凍菘菜了,同樣好吃。
柴房這一堆是給兔子備下的,她將菘菜放到剁草的木板上把菜根切了,又將菘菜葉子豎著切成長條,喂兔子不像雞鴨還得剁碎了。
把切好的菘菜葉子裝進食盆,端起食盆往兔窩棚那邊走,大冬天哪有鮮草鮮樹葉,除了菘菜以外,還得給喂乾草,如此乾溼混著,好叫兔子能吃飽。
她喂慣了兔子,過來還抱著乾草,窩裡的兔子看見,不少都蹦到了兔窩前面等待。
他們養兔子還算精細,天一冷就給每個兔窩兔籠墊了厚厚的麥秸稻草,十三畝麥子和八畝水稻割下的麥秸稻桔一點沒扔,全都堆成了草垛,足夠一個冬日用的。
兔窩裡的麥秸尿溼了三四天就會換一次,換下來的溼麥秸也不會扔,鋪在院裡曬乾了,照樣能當柴火燒鍋,其中混著兔糞又如何,鄉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。
沈堯青在窩棚裡掃糞鏟糞,窩棚兩側都用竹篾圍綁起來了,上下圍的很嚴實,風就無法從兩邊吹進來,頭頂草棚也弄得結實,全是山上砍下來的圓木,又鋪了一層茅草,不會漏雨滴水,架起的圓木多,雪積的再厚也不怕壓塌。
陸谷摸完鴨蛋把籃子在堂屋放好,轉頭見衛蘭香進了乾草屋,他便匆匆過去,兩人都抱了捆乾草朝兔窩棚走,這麼多兔子,一頓就得喂不少菘菜和乾草。
衛蘭香邊走邊笑著說:“今兒下雪,頭先買的豬肋骨不是沒吃完,我和你阿嫂說了,咱們今天燉豬肋塊兒吃,就同去年那樣,把馬勺架在泥爐上圍著吃,暖和,方才我和你大哥來的時候,她和沈雁已在砍骨頭了,到時燉它一個時辰,肉也爛了,湯定然香濃。”
起來後吃了糕餅肚裡雖不餓,但這大冬天的,光是想一下肉和肉湯的滋味,就叫陸谷有點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