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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裡昭兒和靈均都在睡覺,衛蘭香早早就回去了,陸谷也沒有在地裡久待,提著籃子回去前,別人都散開了,他看一眼沈玄青,見他臉上有泥漬汗跡,這會兒沒人了,才敢從懷裡掏出手帕抬手幫著擦了擦。
沈玄青在他抬手的時候就低下頭,末了臉上笑意燦爛,低聲道:“快回去,外頭太熱。”
“嗯。”陸谷同樣笑眯眯的,又問他:“晚上想吃什麼?我給你做。”
“炒盤雞蛋,再炒碗秋辣子,揀著綠的炒,紅的蔫了不好吃。”沈玄青想捏捏夫郎耳垂,但想起之前在外頭捏耳垂被打手,只好作罷了。
陸谷點著頭答應,不就是這兩樣,家裡人多,炒兩大碗出來才夠吃呢。
他沒多留,不然要耽誤割稻子了,回到家後
農忙一過,曬乾的稻穀囤進大甕裡,再不用翻曬了,一下子就叫全家都鬆了口氣,這一茬算是過去了,只要在秋天餘下的日子裡把口糧菜乾備足曬好,年底冬閒就能歇息一陣,不再那麼勞累。
今年天沒有那麼好,晾曬的時候遇到兩天雨,幸而他們是在自家大院子裡曬稻穀,卷收及時,沒有淋太多雨水。
河水比之前冰涼,但還沒到滲手的時候,昭兒有沈雁抱著玩,靈均吃過乳果又睡了,趁這個空子,陸谷和紀秋月端了木盆在河邊搗衣,兩個人幹活快些,還有個說話的陪著。
棒槌一下下捶打石板上的衣裳,搗爛的野澡珠逐漸出了白沫,陸谷把衣裳翻了個面,說道:“野澡珠不多了,這幾天得了空上山摘一些。”
“明兒要是天好,咱們就去。”紀秋月搓著昭兒的小衣裳答應著。
前山的野澡珠比不上陸谷曾經在深山裡摘的大,但照樣能用,自打不上山以後,他就再沒賣過野澡珠了,如今又有了小靈哥兒,就更沒工夫。
兩人說笑一陣,衣裳洗好後端回老家晾曬,陸谷把娃娃的尿布搭在木架上,兩個孩子每天尿布就得洗不少,幸虧他們家人多能忙過來,也有足夠的尿布供換洗。
他輕輕推開房門,看一眼木搖籃的小靈均還沒睡醒,被子蓋得好好的,就沒有進去。
“娘,我去那邊看看,你留神靈哥兒。”陸谷對院裡做小鞋子的衛蘭香說道。
“成,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衛蘭香答應著,她手裡鞋子是給靈均做的,之前總穿昭兒穿不上的小鞋子,前幾天沈玄青有意無意提了兩句,她這兩天就緊趕慢趕給做雙新的。
陸谷不是沒有給做新鞋,薄厚各兩雙呢,還都是漂亮的虎頭鞋,四雙裡他做兩雙,餘下兩雙是衛蘭香和紀秋月分別給做的,那夾了棉花的厚鞋子到冬天冷了才穿,他想著昭兒去年做的鞋子才穿幾回,和新的沒甚差別,況且孩子這會兒還不會跑,總是用襁褓裹著,抱在懷裡有時用不著穿鞋,就覺得兩雙足夠了,不用那麼多。
沈玄青自己不會做鞋,這樣給別人找活幹的事又不敢在陸谷面前提及,就只能和老孃說道說道。
去大宅子的路上,陸谷碰到三個結伴去挖野菜的婦人,如今秋意濃了,再不抓緊曬些野菜,冬天可不好過,他們家收秋豆前就曬了不少野菜,夏天也曬了筍子幹,就差這兩天趁秋時菌子多撿些回來曬。
他和三個嬸子打個照面喊了人,便各走各的,看見村裡幾隻狗在跑,其中正好有乖仔,一看就是偷懶不想看家跑出來玩耍的,還沒喊呢,周雲芝從不遠處走來。
“大伯孃。”縱是再不願和周雲芝來往,見了長輩總得招呼一聲。
周雲芝聽他喊了後才露出個笑,瘦長臉上的刻薄相卻沒有隨笑容減弱幾分,她早就發覺陸谷腕子上的銀鐲子比之前那個還粗,心中豔羨好一陣,今日見了又瞅一眼,說道:“穀子去哪裡?”
陸谷抿嘴露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