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的時候他獨自在山裡,現在好了,每天回來都有人等他,面對自己的夫郎,就算他平時話再少,也想把打獵時見到的東西和事情說給陸谷聽。
春獵受制還挺大的,幼崽離了母獸極有可能活不了,幹他們這一行的,這段時日大多都不會去打帶崽或是懷崽的母獸,像羊鹿這些,都挑著公獸捕抓。
至於兔子和山雞,這些倒還好,山上兔子不少呢,就算打了母兔子也不礙事。
“要是能抓到母羊,這頭公的也不賣了,在家裡養起來,以後下羊羔。”沈玄青笑著說道。
自從動了養兔子的心思,他就琢磨著是不是別的東西也能多養,他在山上打獵是一份錢,這些東西活捉了放在家裡養,配ll種下崽,養多了就是另外一份錢。
捕獵時射箭挖陷阱弄死獵物容易,活捉是不易的,為這頭公羊他費神追蹤尋跡,怕一擊不中跑掉或是不小心弄死,驅趕獵犬包抄捕獵十分謹慎。
陸谷一聽羊羔,臉上笑意更甚,還想起小牛犢來,說道:“多下幾隻的話,以後放牛放羊一起帶著。”
“嗯。”沈玄青點著頭應和他,又說:“家裡已有五隻母兔子,這回下山前我再多逮些母兔,挑出來體壯的養,要是能有十隻母兔子下崽,兩個月就能下一次,說不定一次就有四五十隻兔崽出來,養上半年就能賣,而一年能下好幾茬。”
在家裡時沒想太多,這會兒越說越叫沈玄青覺得養兔子確實是個不錯的生計,但家裡得有那麼大的地方,不然擠在一起又臭又潮很容易死。
如今獵犬少了一隻,輕易不能進更深的山裡,若是真能養起來,只需這段時日費神辛苦一下,往後就不愁沒兔子賣,而他也可以將精力心神放在羊和鹿這種更值錢的獵物上。
陸谷聽得驚異,兩個月下四五十隻兔崽,那四個月是不是就有一百隻兔崽了,這麼多,可要怎麼養,於是開口問道:“那得編好多籠子。”
他倆想到一塊兒去了,正在思索的沈玄青露出個笑,他把黑蹄羊拽進門,說道:“我也在想這個,上來前讓大哥在後院壘兔窩,家裡的五隻母兔子這會兒還不到下崽的時候,倒是不急,回頭下山了,看是不是買塊兒地,以後專用來養兔子。”
要買地了?
陸谷聽得一愣一愣,他們鄉下雞鴨都是在後院,就算是兔子也在家裡養,沈玄青竟說要買地養這些。
他又一想,要是兔子太多確實得這樣,家裡擺不下那麼多籠子,連兔糞都得積厚厚一層呢。
兩人把羊拴在後院角落裡,黑蹄羊受傷的前肢處理過,還敷了草藥,早已不滲血了,不然牽這一路,留下的血跡足以讓猛獸循著血腥氣追過來。
沈玄青看它精神頭還算不錯,就沒多擔心,轉頭對陸谷說道:“這些只是我隨便想想,等回家了再和大哥他們從長計議,先吃飯。”
他在外頭跑了一天,晌午就啃了幾個饅頭,肚裡不免飢餓。
陸谷連忙開口:“我都做好了,洗洗手就能吃。”
天色漸晚,頂好門後他倆才坐下吃飯,今晚的伙食不錯,臘肉片炒嫩樹芽,涼拌野菜尖兒,還打了碗蛋花湯。
狗崽在院裡跑跳,斜陽將它影子拉得很長,沈玄青吃上熱湯熱菜,從心底都是舒坦滾燙的,他餓了,啃起白麵饅頭有幾分狼吞虎嚥,而陸谷坐在對面吃得斯斯文文,偶爾還衝他露出個笑,便讓他滿身疲憊和風霜一掃而光。
天剛矇矇亮,院子裡就有了動靜。
木柴燃燒發出噼啪輕響,陸谷坐在灶前眼神微愣,顯然還沒清醒,他往灶底添了兩根柴,隨後打了個哈欠。
從外面進來的沈玄青見他乏神發愣,便走近揉了揉他腦袋,說道:“這裡沒別的事做,我走之後你要還想睡,就去睡個回籠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