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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沈玄青爹沒了,看病抓藥有一些錢就是老獵戶給的,到後來拿好藥吊命的錢也是衛蘭香問他借的,沈順福走之後,老楊頭要去鎮上了,沈玄青從那時就出師了,忙著幫家裡掙錢還債。
在沈家還債的這兩三年,吉興鎮遠,又有小孩要照看,媳婦年輕嚴氏還不放心孫兒,忙得就只回去過兩次,提了肉拿了雞蛋,催著老楊頭趕驢車。
頭一次回去前知道沈家二房過得不好,心裡頭已有數了,可等真見了她黑瘦的二小子就抹眼淚直哭,瘦得跟沒吃過肉一樣,叫她看了心裡難受。
她年紀大了,病過一場,趕驢車也顛簸,看了兩次沈玄青後就再沒回去,不是罵著讓老楊頭帶肉跟糧食回清溪村,就是喊楊顯去。
今年夏天沈玄青成親她倒是回去在沈家住了兩天,娶回夫郎那天吃完酒席,楊顯忙著回鎮上照看酒館,就趕車帶一家子回來了。再說他們這裡的規矩,新夫郎蓋著蓋頭,得由新郎官揭開了,自家人見過後,第二天才出門見外人呢。
吉興鎮離得遠,所以成親後發生的事情楊家人都不知道。
正說笑間,門外進來個稍顯豐腴的婦人,嚴氏連忙說道:“妮兒她娘,看誰來了,二青跟他夫郎穀子。”
張氏買了頭油回來,她也是頂和氣的人,知道婆婆把沈玄青當兒子,笑著說道:“二青跟穀子來了,快坐快坐,來得巧,今晚上就上酒館裡吃去。”
“看看,妮兒多愛吃栗子榛果的,都是二小子帶來的,一麻袋新米並枸杞子什麼的,拿了老些呢,都扛進屋裡了。”嚴氏聽她說去酒館吃更高興了,她二小子這麼孝順,可不得讓人都知道。
張氏看見那一滿筐東西,心道確實不少,這兩三年沈家過得不好她知道,多是老太太罵著喊著讓去貼補她寶貝二小子,東西說多也不算多,可那都是白給的。
她沒在老太太跟前說過,只在心裡自個兒盤算盤算,有時覺著不爽利了跟楊顯算一算,但楊顯孝順,不肯忤逆了老孃的意思,只能安慰她讓她想開些。
這會兒往廚房一看,那麼一大堆秋菜,廚房外還有兩隻山雞呢,想來也是沈玄青帶的,尋思著拉這麼多東西過來,看來沈家不是之前所想的白眼狼。。
張氏雖有點小算盤,但不是壞人,人對她好她也對人好,這會兒臉上和氣的笑變得真誠了,應和著嚴氏的話笑道:“二青這一路勞累了,我回來見巷子口王嬸家在摘酸果,要幾個給你們嚐嚐。”
說著她就放好頭油,妮兒還要跟她,就帶著去要酸果了。
天色漸漸晚了,嚴氏想起什麼,邊起身邊說道:“今晚就別走了,我給你倆鋪床去,住兩天啊。”
一個人不好鋪床,陸谷別的沒有,幹活的眼色還是有的,不用說就跟進屋搭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