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就露出淺淺笑容,問道:“冰?那得有多貴啊。”
尋常人家夏天哪裡能用得起冰,連吉興鎮上的財主員外都用得少,要在府城裡才能買到。
“再貴一碗也就幾兩銀子,嚐嚐去,我掏錢,你吃就是了。”沈玄青捏捏夫郎鼻子,他是動了心的,這天兒太熱,出門開開眼也好。
去年出門雖遭了難,他不再想著到外面闖蕩見世面,可玉青府城離得又不遠,就想帶人出去逛逛。
陸谷被捏著鼻子,輕拍一下那隻作亂的手,這才笑眯眯說:“好,坐船去,我還沒坐過那麼遠的船。”
明天就要出去遊玩,對他倆來說還是頭一次,不免有些高興激動,多說了好一會兒話。
年輕人氣血都足,拉拉手摸摸腿,為夜裡好睡覺,他倆都穿得很薄,沈玄青更是赤著上身。
風吹動柿子樹葉,搖晃不已,屋裡本該睡覺的人換了種動靜。
難以言說的姿態讓人面紅耳赤,陸谷抿著唇,許是天熱,他臉紅耳朵紅,但沒有出聲更沒有推拒,溫順的眉眼裡藏著對另一人的歡喜,打從心底的歡喜。
沈玄青何嘗不是這樣,情至深處,再銳利充滿鋒芒的眉宇都變得溫柔。
世間再沒有這樣讓人歡愉心動的事。
翌日清晨,陸谷正在擦臉,旁邊倒水的沈玄青把木盆放在架子上,忽然開口:“以後,還是多送靈均回老家。”
不知為何,陸谷一下子就聽懂他的言外之意。
兩人四目相對,沈玄青見他羞窘,笑著補了一句:“娘不是老想他,讓回去陪陪娘。”
這倒是個正經說法,陸谷臉上熱意消退了一點。
早起涼快,出門的人多,他倆先拉著兔子雞鴨到鋪子裡,賣過早市這一陣,沈玄青去鎮郊找羅標,陸谷和狗看鋪子。
羅標用那一百兩在鎮子另一邊買了個宅子,離鎮子不遠,算作鎮郊,那邊的宅院便宜,才花了三十五兩,又買了六畝耕田,三畝水田三畝旱地,他一個壯勞力,只要勤快些,伺候六畝地不在話下。
他買地之時,沈玄青原本也想著在鎮外買幾畝,可如今他要看鋪子,讓陸谷一個人去種地行不通,就暫且擱下了,等回頭他多攢一點錢,弄個七八畝十畝的,就僱個長工去種,不然地太少,他騰不開手,僱長工也不划算。
手裡的幾百兩是過日子的根本,他都和陸谷說好了,若非要緊,還是不要動,老家有那麼多田,這幾年完全夠他們富足地吃喝。
羅標沒學過什麼手藝,做生意一時還尋不到門路,因他有力氣,索性一心照料田地。
他好些年沒有家沒有地,如今宅子有了,良田也有,幹起活來都比以前有勁。
沈玄青是在地裡找到他的,一聽他倆要去府城玩耍兩天,羅標也沒推辭,答應去看兩天鋪子,大暑天的,他每日在地裡乾的活並不多。
羅標扛著鋤頭和他一起往回走,笑道:“回來時給我捎一壺醉仙坊的女兒紅,就那種小的,聽人說他們那兒賣竹筒裝的,便宜。”
沈玄青按住對方往懷裡掏錢的手,說:“不用,你幫忙看鋪子就是,回來我自然給你帶著。”
“成。”羅標嘿嘿一笑,他別的不愛,就愛那一口酒。
陸谷守著鋪子,賣出去一隻老母雞,就再沒主顧上門,等羅標來了後,他倆說了幾句話,就和沈玄青往碼頭那邊坐船。
走水路去府城,因是順流,連兩刻鐘都不到,離得近,也說好了最多去三天,他倆揣好荷包,別的一概沒帶,就這麼走著去了。
碼頭有擺渡的,船隻大小都有,沈玄青想著幾年了,才帶陸谷出來一回,就挑了個大船坐。
船隻在河面上輕晃,陸谷只小時候坐過兩次打漁的小船,是他外祖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