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進堂屋踩了一地泥腳印,在門口嘩啦啦將身上雨水甩了幾甩後,直奔陸谷房裡去。
“這該打的狗,溜得這麼快。”衛蘭香身子往後一仰,差點被甩到雨水,又看見那一地泥印子忍不住罵了句,自打去年有了昭兒以後,她罵狗再沒說過一個“死”字,孩子太小了,生怕犯著什麼忌諱。
“哎呀。”陸谷一抬頭就看見從門縫裡擠進來的乖仔,見它沾了一身雨水,四隻腳還那麼髒,忍不住小聲驚呼了一下。
乖仔搖著尾巴十分興奮,夜裡它在那邊看家,一晚上不見陸谷,瞧著還有些惦念的意思,在山上野慣的狗近來一直在家,不打獵不進山跑路似乎有些不慣,有時候還閒的沖天上嗚嗚嚎叫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狼來了。
它身上太髒,還想往床邊來,急得陸谷連忙直起身子把它往後推,乖仔還以為是在玩,一個推一個往前頂,還張開嘴輕輕含住陸谷手掌嚇唬著玩兒。
陸谷又無奈又好笑,只得下床去,拿了箇舊手帕給它擦腦袋和身子,毛髮上全是雨水。
衛蘭香原本想把狗從房裡攆出來,萬一亂叫驚醒孩子,不過見陸谷在忙,就不好多說話,又坐下納鞋底了,手裡握著老針往頭上抹了抹,扎進鞋底鑽出個針眼來,問道:“穀子,晌午想吃什麼,娘給你們做。”
陸谷按著乖仔蹲坐好,給它擦乾淨腦袋,聞言說道:“昨兒雁雁不是說還剩了一把長豆,咱們吃個紅醬汁悶長豆。”
他近來一直吃得清淡,就有點想換換,吃個好下飯的悶長豆。
“行。”衛蘭香笑著答應,哪裡不知道這是嘴饞了,又說:“等下我去那邊,讓二青抓一隻老鴨,和山芋燉了,等明兒天晴了,娘去買兩個豬蹄子,回來用黃豆煮了給你補補。”
陸谷雖然是個夫郎,不用下奶,但生過孩子後身子虛,自然要多補一補,去年紀秋月就吃得好,到陸谷這裡不能虧待了。
“好。”陸谷聲音輕快,生了孩子後他再不用受頂胃乾嘔的苦,水鴨肉也不覺得腥氣了,能吃點好的自然樂意。他知道衛蘭香手裡有錢,買兩個豬蹄子綽綽有餘,就沒瞎推拒。
乖仔身上實在太髒,擦得手帕都黑了,陸谷“嫌棄”地戳了下它腦袋,末了起身說道:“走,出去吧,靈哥兒睡覺呢。”
他往出走,乖仔也跟了出去,沒有在房裡搗蛋。孩子的襁褓乾乾淨淨的,等下還要換尿布,陸谷好生用野澡珠把手洗乾淨,他自己髒沒什麼,孩子那麼幹淨,可不能弄髒了。
給乖仔掰了半個雜麵饅頭,誰知它聞了下不願吃,衛蘭香就在旁邊罵它嘴饞,這麼好的東西竟然不吃。
燉鴨子得一陣工夫呢,她罵了兩句就起身到新宅子那邊喊沈玄青抓鴨子,臨走前喊乖仔一起過去,乖仔直往桌子底下躲,光露出尾巴和半個屁股,她只好自己走了。
等衛蘭香走之後,陸谷偷偷給乖仔剝了一把花生,乖仔咬花生殼多少都會在地上留下痕跡,他自己動手剝,回頭就說自己吃了。自打上回乖仔偷吃花生後,他就發現乖仔還挺愛吃花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