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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身邊的人可是應如遂啊,他沒有哪一面,是不能被他看見的。
霍融用一種陳述明日天氣如何的尋常語氣,閒適地說:“應如遂,你知不知道,我考p大,其實是因為你在p大;我當演員,也是因為你是演員。”
霍融從小成績很好,但距離p大也並不是輕輕鬆鬆就能上的。
而他的一雙父母雖然幾乎等於沒有,但這卻讓他也沒有什麼來自長者的壓力,並且他們至少也給了霍融衣食無憂的前提,所以他成績好壞其實都並沒有什麼影響,他以前也沒有什麼想上的學校,覺得都可以、無所謂。
直到應如遂考上p大的訊息傳來,霍融便突然憑空生出了同樣的目標,並且為此拼了命地努力學習。
至於演員這個職業選擇,他雖然小時候曾妄言過,他要成為比他父母更好的演員。
可那也只是一時興起,想在他爸媽面前爭口氣、給他們一些難堪而已,後來隨著年歲漸長,他自己其實是不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,因為他已經並不是那麼在乎他父母、也不怎麼想引得他們注意了。
但應如遂卻成為了演員。
於是霍融再一次,不由自主地追隨了他的腳步。
可他這些潛意識裡的選擇,以前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。
還一直將應如遂視若死敵。
但其實霍融長這麼大,以前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很討厭的人,可他都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呢?不理不睬、漠然置之。
而他如果真的討厭應如遂到了那個地步,他當然有一千個一萬個機會不和他碰面,也可以不和他產生任何交集,久而久之,自然連一點情緒估計都提不起來了。
但最終,卻走到了如今這樣的結局。
那這別無解釋,只能是他不甘心就此陌路、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而已。
而霍融也不是因為今天聽聞了那些舊事而產生的此等念頭。
畢竟在他還沒有聽到這些解釋、對過往對應如遂仍有誤會的時候,他就已經選擇了結束自己的搖擺,接受應如遂對他的所謂‘威脅’。
那時他便想,只要應如遂在他身邊,其餘的一切他都可以清零、可以不在乎。
只是如今經由這一切,叫他越發看清了他從前矛盾行事之下朦朦朧朧的真心而已,彷彿撥雲見日,一切都豁然開朗。
突然間,霍融甚至有些懷疑,他之前那次記憶紊亂,或許也不是偶然,只因為發作的物件是應如遂罷了。
而此刻應如遂聽到他這話,在黑夜之中靜靜地睜開了眼,一貫冷淡的眼中驟然泛起波瀾。
霍融則靠在他頸窩處,呼吸盡數噴灑在脖頸間,他順勢吻了吻應如遂的鎖骨,安安靜靜地笑著承認:“我好像很少和你說,我真的很喜歡你,很喜歡很喜歡。”
應如遂又是大半晚沒睡。
及至現在, 他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有閤眼,生理上是睏倦的,可精神上就像有個小人兒在不停地跳舞,叫他怎麼也沉不下去。
可藉著紗簾外的月光偏頭一看, 懷裡的始作俑者在說完那些擾人心絃的話後, 已經像個小豬似的呼呼大睡。
應如遂不由伸手捏了捏霍融睡得通紅的臉頰, 又把臉貼到了他頭髮上, 好像怎麼親近都不夠似的。
應如遂當然早看得出霍融待他不同,從前他是覺得, 只要霍融心無他屬,怎麼樣都無所謂。
可如今驟然聽他認真剖白,應如遂這才發現,原來他並不是不想聽。
而從前他未曾得到只能遠觀的時候,並沒有生出過這麼多的痴妄, 日子自然也不算難捱。
但現在他得到了兔子國王的垂青,那麼以後便再也沒有舍下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