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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,霍融直接一下子摔下了床。
腦袋還不小心磕到了床頭櫃上。
凌厲的痛覺讓霍融頓時清醒過來,可與此同時,又是一陣頭暈腦眩,好像世界都在此刻天旋地轉起來。
頭也越來越疼越來越疼,不過霍融是很能忍的人,靠在床邊抱著頭,全程死咬著唇,沒有發出一絲聲音。
很快額上便浸出了冷汗,臉色也變得慘白。
過了好一會兒,這股彷彿要將腦袋撕裂的疼痛方才漸漸如潮般褪去。
霍融輕喘著氣,眼神都有些發直,慢慢的腦子裡暈眩的感覺沒有了。
取而代之的,卻像是世界經歷逆轉之後,那種漸漸迴歸本位的感覺,一時間叫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。
霍融眼睫和眉毛都被汗水浸溼,瞳仁更像是被清水濯洗過,亮得驚人。
可他僅僅只懵懂了一剎那,隨即整個人倏然僵住。
他意識到什麼,不可置信地緩緩抬眼。
然後便在床上,看見了未著上衣、滿身吻/痕的應如遂。
時空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, 看似是客觀存在亙古不變,有時卻又因人的感受而各有不同,時間偶爾讓人覺得似快似慢,空間又讓人覺得如夢如幻。
比如此刻。
霍融覺得自己分明沉默了很久很久, 久到眼眶都瞪到發酸發脹, 但一看指標, 卻才過去了區區兩分鐘。
那一瞬間, 霍融腦子裡突然空白了一瞬,忽而他坐在床邊地毯上輕笑了起來。
屋內地燈昏暗, 襯得霍融越發濃昳貌美,可他又沒有笑出聲音,看起來竟莫名有幾分詭異。
他卻是在想,既然這會兒時間流速這麼慢,那此刻應該是做夢吧?
一定是這樣的, 雖然這夢感覺真實了一點,可大腦皮質的活動就該真實啊, 而且噩夢嘛, 驚悚一點是應該的。
他只需要繼續睡下去, 等明天醒來就好了。
明早他肯定會和之前每一個在家的尋常日子一樣, 在熱鬧歌曲中、在陽光照耀下舒舒服服地甦醒。
才沒有其他不吉利的東西。
霍融這麼想著, 堅定地點點頭讓自己相信, 在這股信念支撐下, 他強行忽略了周身疲乏的痠痛以及飢腸轆轆的感覺。
於是他復又翻身爬上床,眼神一點不往身邊瞟,心想只要閉上眼睛就看不見鬼啦。
霍融在床邊躺下, 雙手交疊在腹部,姿勢相當安詳。
而他今天確實太累了, 剛剛疼那一遭又廢了不少精神,一陷進鬆軟床鋪間,意識很快便開始模糊,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起來。
霍融抽了個念頭確認,看吧,他就說是夢,不然這睡覺速度怎麼會那麼像昏迷。
不過他躺下沒多久,一側的應如遂似乎感覺到懷裡空了,朦朧中伸手往旁邊摸了摸,碰到霍融之後便又像往常一樣,挪過來把人抱進了懷裡,這才繼續安安穩穩地睡著不動了。
霍融失去意識之前最後想到,唉,看來最近還是壓力太大精神不濟,這都被鬼壓床了。
算了,忍忍就過了。
然後他便放任自己腦袋一歪,徹底暈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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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一夜秋雨之後,天光放晴。
昨晚睡前臥室裡只拉了紗簾,霞光透射而入,斜斜灑在床尾,一室的寂靜安寧。
……或許也不太安寧,只是這股沉默震耳欲聾罷了。
霍融不知何時已經醒來,他坐在床上,睫毛掩下眸中震顫,卻掩不住緊繃到快要抽搐的眼角。
他機械似的偏過頭,看著仍然睡在身側的人。
太陽出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