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侍郎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,他年歲不小了,馬上就快五十歲的人了,偏生年輕時為了念書以及搏前程,一直沒顧得上家裡頭,生孩子本來就晚,偏前頭一溜兒都是女兒,等盼到長子誕生時,他已經三十好幾了。
他長子今年十八,麼兒今年十五,別看倆人年歲都不大,在京城裡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紈絝了,特別會玩的那種。
「……皇上,您體諒一下臣當父親的心,家中統共就這倆小子,臣父親早逝,母親已經七十了,若非如此也不至於……」
「若非如此也不至於把他們溺愛成這般模樣,對吧?」謝晝涼涼的看著他,「王侍郎莫不是忘了?去年臘月裡,你也是在這裡哭求朕,說自己教子無方,恰好看到四方書院建立,認為朕任命的大儒能教好孩子,這才懇求朕將你二子的名諱都列入錄取名單嗎?」
是的沒錯,王侍郎恨不得給自己倆大嘴巴,他就是不想唯二的倆兒子都走上紈絝子弟的路,這才狠狠心將倆孩子都送來的。可誰能想到呢?原本以為只是在書院裡念念書,他自己也是這般長大的,想著能有多苦?誰知……
書院跟兵營能一樣嗎?
能嗎?
謝晝看他一個勁兒的猛叩頭,深知他心意已決,嘆著氣搖頭道:「罷了,朕到底還是心軟啊,行了吧,你也別再叩頭了,朕讓人把你的倆兒子領回來便是。」
王侍郎滿臉震驚的看向謝晝,片刻的愣神後,立馬再度叩頭謝恩。
「也別謝了,回去好好教導下倆孩子。」
待王侍郎謝恩退下後,謝晝一臉冷漠的喚了吏部尚書。
吏部尚書啊,就是雅妃她大伯父。不過,朝堂之事不論親戚,韓大人過來後也是一臉的嚴肅,他知道謝晝這個時候找他絕對是有正事。
「禮部左侍郎請辭,你找個頂上去。」謝晝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森然的涼意,「還有,記得多備些人選,這幾天怕是還有其他人請辭。」
吏部尚書韓大人沒聽懂,心說這大正月的,誰這麼犯病啊?集體請辭?不過,考慮到禮部那頭事情本來就不多,少個人應該沒啥,找人頂上也容易,他便只應下了,沒發問。
用不著發問,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。
等打聽清楚了,韓大人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:「所以皇上的意思是,既然覺得四方書院教不好孩子,就送回家讓當爹的親自教?」
媽呀,他家也有人去了四方書院啊!
他兒子、他侄子……
韓大人很快就有了決斷。要是自家的小兔崽子不想上學了,拖來打一頓,一頓不行就打兩頓,等打完了他們自然會愛上書院的。
不單自己有了決斷,他還暗戳戳的通知了親眷家裡以及幾個至交好友。
很快,家長聯盟宣佈成立。
而與此同時,守備營裡的倒黴蛋從八人變成了六人。另倆位在其他人羨慕到眼紅的目光下,坐上了回京城的馬車。
走嘍!
回家嘍!
……
……
後宮的訊息到底要遲鈍一些,但甭管再遲鈍,過個七天的,訊息還是傳到了後宮裡。
安雪蓮特別嫌棄:「誰家的孩子那麼蠢?皇上的態度都那麼明顯了,還曠課?曠課也就罷了,不知道做得真實一點嗎?捱了處罰就趕緊認慫,居然還讓家裡人去求情?」
你逗我?
連一貫以作天作地聞名的麗妃都忍不住鄙夷起他們來了:「皇上是什麼人?能慣著他們?他們算什麼東西?值得皇上慣著他們?」
「只能慣著你,對嗎?」雅妃毫不猶豫的懟她。
麗妃可討厭雅妃了,要說整個後宮裡頭,她最討厭的人莫過於雅妃了,聽了這話她能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