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想到,這麼多年之後,竟會相遇。
劉月擦了擦眼睛:“你沒有欠我,你千萬不要這麼想,是我對不住你,我沒有信守承諾,在天願作比翼鳥,在地願做連理枝……”
沈謙搖搖頭:“我不要你如此忠烈,阿月,我而今甚至在慶幸,幸好你沒有做傻事,不然我們如何還能見面呢?”
劉月呆了呆。
那眸色還是如以前一樣,清澈的好像湖水,沈謙道:“你還是想見一見皇上的吧?”
“我……”劉月當著他的面只覺難受,“我也不知。”
沈謙眸光微動:“你先把病治好罷,我明日就去……”
正說著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,緊接著劉老夫人推開門衝了進來,叫道:“阿謙,阿月,皇上派人接我們進宮了!”
“什麼?”沈謙一怔。
屋裡此時又走入了一個人,他穿著暗綠色的太監袍服,頭戴黑翼帽,生得十分清俊,秀眉長眼,個子高挑,目光落在劉月的臉上時,心頭一震:“你是……”
“公公?”劉月認出了他,展顏一笑,“常公公。”
那時候,離生下祁徽不久時,吳太后對自己的殺心已經越來越是明顯,而祁衍的身子也很不行了,她擔心祁徽將來的處境,拜託了常炳。那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,她也實在找不到別的人來託付。
沒想到,常炳竟然仍在宮裡呢。
那笑容還跟以前一樣,常炳心頭歡喜:“別來無恙啊……夫人!”他一揮手,“扶夫人入轎!”看向劉老夫人,“你們也一起去。”
至於沈謙,常炳淡淡道:“沈大人隱瞞此事,還是想想如何與皇上解釋吧。”
劉老夫人一驚,忙道:“哎喲,這位公公,阿謙哪裡曉得我們的事情?與他無關,我們只是借住在此地罷了!”
“是嗎?”常炳笑一笑,看一眼沈謙,“沈大人好自為之。”
沈謙自然記得常炳,他本來記性就好,只是沒想到,常炳居然也想起了他,而且態度很不友好。
他哂笑了一聲。
小黃門將劉月扶著坐入轎中。
劉老夫人又招呼劉茂,盧晉芳。
院子裡一時鬧騰騰的。
沈靜站在沈謙身邊,問:“父親,他們真的要入宮了嗎?”
沈謙沒有說話。
“父親!”沈靜看著他,眼眶忽地一紅,這些天,她終於知道,父親經常畫得女子是誰了,雖然她已經變得不太像了,可卻是父親心裡,那個永遠的小姑娘。
沈謙看著轎子抬起來,往二門行去。
然後,他看到劉月掀開轎簾,探出了頭,朝著他看。
那一刻,他又覺得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,劉月心裡有他,所以才有愧,她應該是不曾喜歡過那個祁衍罷。
她對那孩子,應該也不會真的喜歡罷?
他駐足許久。
此事並不曾公開,故而幾頂轎子入宮,旁邊都不曾有什麼護衛,悄無聲息的抬了進去。
高高的宮牆,劉月從轎子裡一出來就看到了它,好像鐵欄一樣,將這禁宮圍得極為牢固,讓人無處可逃。盧晉芳見狀也有些緊張,挨著劉茂道:“舅父,這就是皇宮啊?”
“是啊,到時見到皇上你不要說話,知道嗎?”劉茂叮囑,“就當自己啞巴好了。”
盧晉芳點點頭,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麼。
這地方看起來很可怕!
劉老夫人攙扶著劉月,低聲道:“別怕,月兒,都走到這一步了,這麼多年都過去了,又有什麼?你就當……你就當來看大夫的。”
劉月都不知道說什麼好,微微嘆了口氣。
她從來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祁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