闊的河流,能清楚的看見底下大塊的石頭,有肥魚游來游去,攪起了大片波瀾。
常炳令小黃門將許多野物從樹林裡趕出來,遠遠看去,成群結隊的黃羊,狍子,野兔,花鹿,在草原上大肆的奔跑。
極是壯觀,陳韞玉都看呆了。
狩獵開始了。
眼見近處就有狍子,祁徽不由伸手摸了摸背後的弓箭,這舉動讓陳韞玉一下瞪圓了眼睛,聚精會神的盯著他。
他只是摸一下啊,沒有想射箭……
祁徽嘴角扯了扯,可自家妻子這樣看著,似乎不表現一下又不好?但他真的沒有學過射箭,還是這幾日,找了陸策從頭學起的,因為臂力不夠,弓箭都是量身定做。
為了今日打獵,他一有時間也在練習,但這狍子能射到嗎?射到就算了,射不到,豈不是要在她面前丟臉?祁徽正猶豫時,就見側邊已經有一支箭飛了出去,又快又準,瞬時打中了一隻狍子,插入它心臟。這狍子一下都沒來得及動,就倒於地上,引得眾人紛紛喝彩。
成王笑道:“成穆身上不愧有堂祖父的血脈,瞧瞧這射箭功夫,想當年皇祖父便是說,堂祖父是能百里穿揚的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眾人都知祁徽的身體,說是說一起出來狩獵,可都沒想過祁徽會參與,故而對祁成穆的行為不以為忤,祁徽也沒在意,倒是見陳韞玉也朝這男人看時,心裡忽地掠過一絲鬱氣。
他自詡聰明,也頗自負,然而自小起,唯一讓他覺得無奈的便是這一具身體,而今就算好了,底子也比不上尋常的男人,別說將門出身的兒郎。
眼見這祁成穆射出了這樣一箭,他怕是不能再班門弄斧了,兩相比較,高低立顯。
正想著,祁成穆上前行禮告罪:“得皇上款待,臣一心想送份謝禮,剛才見這些獵物,沒有忍住,請皇上恕臣冒失之罪。”
“怎麼說這種生分的話,原本請你們來,就是放開了玩樂。”祁徽笑道,“盡你本事,多獵一些吧,這幾日將野味吃夠。”
“是,臣遵旨。”
祁成穆躍馬上前,連發三箭,竟是箭箭都中了獵物,一隻黃羊,兩隻兔子,那兔子尤其難打,非常的小,卻射得那麼準。
一時稱讚聲如雷湧動。
他調轉馬頭回來,目光落在後面的陳韞玉身上,眸光閃過一絲歡喜,自己這般定是叫她高看了罷?可瞬息,又忍不住後悔。在祁徽面前,他原不該如此猖狂,祁徽信任他,他亦做出了決定,君臣兩歡,等這件事情過去,便能安然回福州了,為何要這樣……
想著,卻又往陳韞玉看去,她今日穿著身湖水藍的騎射服,不似那日如此貼身,卻也一樣的明豔照人,秋水般的眸子望過來,似乎想跟他說話。
恨不得走過去,聽她要說什麼。
不!
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只覺整顆心都在發痛。
早知道,就不該來京都了,哪裡想,竟會看上別人的妻子。他是不是該同祁徽說,容許他立刻回福州?可他真的捨得走嗎?
那幾日夜裡,沒有一刻不想起這個人。
祁成穆額頭上忽然滿溢了汗。
祁舜華看在眼裡,眸中閃過一絲冷笑。
眾人各自使出功夫,到得傍晚滿載而歸,伴著彩霞回去城內。
陳韞玉坐在馬車上,與祁徽道:“常公公說,周王獵得最多,景川侯第二……我今日看這周王,果然身手不凡,難怪皇上您要重用他。”她歪頭想了想,“皇上要我擇妻,到底是傾向於文官之女還是將門虎女呢?”
“都行,等你哪日要請了,先將名單與我看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陳韞玉睨了他一眼。
祁徽靠在車壁上,表情有些淡淡,似乎沒有來之前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