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秋又是個好苗子,打算盤已經十分熟練,只聽房裡就只噼裡啪啦的響。
白桃忽然在外面道:“姑娘,表二少爺來了。”
剛說完,門就被推開,章季琬夾帶著一股子冷風走了進來。
雖說他是表弟,可其實也就比陳寧玉小了大半年,只男兒心思晚熟,故而說他年紀還小,但個子卻比陳寧玉高了有半個頭了。
陳寧玉被風一吹,叫道:“快把門關上,關上!”
章季琬哈哈笑起來:“怪不得說是千金小姐呢,看你一點受不得凍。”
“我又不像你粗皮糙肉的。”陳寧玉哼了一聲。
上回章季琬為護她,與章季和吵架的事,令他們親近不少。
章季琬也不在意,大咧咧坐下來,把帶的食盒往桌上一放:“看,我說得出做得到,這是邱記的東西,你嚐嚐看。”
這蓋子沒開啟,就有香味竄出來了。
陳寧玉一嗅,笑道:“是鱔魚!”
“是鱔魚啊,你不是愛吃魚麼,還有獅子頭,你快吃。”
這會兒也是正午,陳寧玉正好餓了:“恭敬不如從命,我吃了啊。”
章季琬道:“你吃啊,本來就是帶給你吃的,囉裡囉嗦,女人家就是麻煩。”
陳寧玉白他一眼,叫谷秋拿筷子來,又問:“你吃麼?”
“我吃過了。”章季琬擺擺手,“吃得很飽,現在連一塊肉都吃不下了。”
陳寧玉便自己吃起來,吃完,她連聲讚歎:“這淮揚菜有意思,鱔魚竟然這麼燒呢,好吃,獅子頭也不錯,鮮的很,裡面放了什麼了?”
“放了蝦肉了。”
“難怪。”
章季琬看她喜歡,笑道:“我有空下回再帶給你吃?”
“好是好,”陳寧玉問,“不過你這次來,是單你一個人?”
她才想起來,沒聽說姑父姑母來了。
章季琬嘿嘿一笑。
陳寧玉的嘴角一抽。
“你又逃學了啊!”
章季琬忙道:“你別告訴祖母啊,我偷偷進來的。”
陳寧玉扶額,這小子果然是厭學呢,一點不愛念書。
“你這樣可怎麼是好哦。”她擦擦嘴,“逃學不說,就說你屢次考不上秀才,你爹也得打你不是?”
章季琬也頭疼,但是他早有主意,湊過來道:“四表姐,不如你同二舅父說一說,我隨他學學武功算了,將來去考武舉成不成?”
“這不是父親能決定的,我不瞞你,上回祖母也這麼說呢,可大姑姑不肯,我想大姑姑是怕你吃苦,你看我爹天天都很累的,哪裡像大姑父舒服,大姑父只坐在衙門裡處理事情就行了。”
文官多是動腦,這武官多是動身體。
章季琬搖頭:“我又不怕累,我坐著,屁股都疼呢!”
陳寧玉噗嗤笑起來,但很快又嚴肅道:“那你怕不怕死?武官興許也有上戰場的一天,那可不是好玩兒的,你看大伯父,他的腿到現在都沒有好,不說那些丟了命的將士了。”
章季琬這回沉默了一下,而且還沉默的挺久。
陳寧玉只當他是打退堂鼓,結果這小子忽然把她拉起來:“走,我射箭給你看看。”
“啊?”
章季琬力氣很大,一會兒就把她拉出門了,谷秋作勢要去攔,陳寧玉想一想擺手:“把我那狐皮披風拿來。”
谷秋怔一怔,去拿了。
永春侯府祖上就是因軍功被封侯的,家裡又豈會沒有練武場?
這會兒,他們便站在侯府北邊一塊場地上,裡面十八般武器都有,自然也有靶子了。
現在陳行是腿傷了不來,陳修還是經常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