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姜琬早上起來的時候,聽到姜保真在與柳氏說蔣世昌的事情。
“死在巷子裡,都沒有人管,剛才蔣夫人哭著叫小廝裹著拖了回去,也不知誰殺的,說是要去衙門報案。”
柳氏聽得臉色發白:“相公,該不會是楚王罷?”
“應該不是,楚王現在佔據這裡,想殺誰不行,何必要在這個巷子?你不記得了……”姜保真想說蔣方就是在家裡被殺的,但想到自己妻子膽小,住了口,“算了,也不關我們的事情,”他伸出手指搭在柳氏腕上,“你今日如何?”
柳氏道:“相公,你別每日都給我把脈了,我最近沒有不舒服。”
“那不行,我天天都要給你看一看。”姜保真捉住她的手不讓她動,把了會兒,“似乎比前些日子好,這方子再多吃一陣子。”
柳氏點點頭。
她眸子水盈盈的,十分動人,想當年他去鄠縣行醫,便是被這雙眼吸引住了,想了又想,鼓起勇氣去她家討了水喝,姜保真忍不住低下頭親自己的妻子。
柳氏臉泛起了紅暈。
見狀,姜琬忙往後退,結果與姜琰撞在一起,後者叫道:“姐姐,你踩到我的腳了!”
“對不住……”
正屋裡的兩個人分了開來,柳氏拿衣袖輕拭了嘴角:“琬琬,阿琰,你跟相公燒好粥了,快些來吃,我還做了醋姜。”
那是她拿手的,姜琰歡叫聲走了過去。
姐妹倆坐下吃粥,姜琬問道:“爹爹等會兒又要去醫館嗎?”
“是,前些日子一直在傷兵營,不知道積了多少病人。”
“要女兒幫忙嗎?”姜琬打趣,“我可是副手呢!”
姜保真道:“你還是留在家裡罷,不然阿琰燒得菜,可是要把我們一家子都吃瘦了!”
眾人都笑起來。
這般被奚落,姜琰毫不生氣:“是啊,是啊,不要我燒最好了。”她可是要去練功的,沒有人教,她要自己摸索出一套棍法。
門外此時傳來敲門聲。
姜保真去開門,只見是個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子,記憶裡從不曾見過,驚訝道:“請問公子找誰?”他感覺應該是敲錯門了。
“姜姑娘,”來人頓了頓,“姜琬在嗎?”
有些低沉的聲音,姜琬聽出來了,差點嗆到,急忙站起來走到姜保真身邊。
“琬琬,這位公子是誰?”姜保真問。
當著父親的面,她有點為難,因為說真話的話,父親肯定會十分著急。
那人微微一笑,解圍道:“上回在集市問路,多虧得姜姑娘熱心指路,故而專程前來道謝,”他詢問姜保真,“我能與姜姑娘單獨說幾句話嗎,因為馬上要離開嘉州了,想好好謝一謝姜姑娘,因為她的幫忙,我才沒有耽擱時間。”
姜保真發愣。
姜琬忙道:“好,公子請隨我來。”又看向姜保真,“爹爹,我就同他說幾句話!”
尋到家裡這種行徑,姜琬最是忌憚的,但她更怕這會驚嚇到家人,一發不可收拾。她領著男人走到後院一處僻靜的地方,那裡堆著用來燒火的木頭,還有一些等著炮製的藥材,被風一吹,鼻尖便滿是藥味。
“公子,上回的事情真的多謝您,但是寒舍實在不方便招待您這樣的公子。”
冬日裡,她穿著件醬紅色半舊的棉襖,裙子是粗糙的藍布,烏髮甚至都沒有梳成髮髻,只鬆鬆拿一條絲絛束著垂在胸前,可耐不住眉眼出挑,肌膚好似瑞雪,更是有種冰清玉潔之感,好似白蓮出水,嬌麗卻不豔俗。
那人心跳加速,往前走近了兩步:“有什麼不方便的,我說過,還要過來的,你不記得了嗎?”
真想不記得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