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睛模糊了,透不過氣,耳邊又聽到陳懷安說什麼嫁人。
她突然就笑了一聲。
有些悽楚的笑。
陳懷安一怔,隨即又冷聲道:“難道我說錯了嗎?”
“不管錯不錯,”呂氏流著淚看他,“這關你陳大人什麼事情呢,難道陳大人又要我還你一個人情嗎?”
陳懷安渾身一震,放開了手。
這句話也許是他至死都不能忘記的話了,可他沒有想到從呂氏口裡說出來,會是那麼的驚心動魄,他覺得一陣窒息。
屋裡的空氣好像凝固住了,誰也不能說話。
那一日,他就是這麼跟她說的,在她正偷偷給他做荷包,也不知有沒有膽子送出去時,他就是這麼說的,讓她嫁給陳懷林。
這句話她死也不會忘記,因為她哭著說她喜歡的人是他。但陳懷安面無表情,他早就知道了,他仍是讓她嫁給陳懷林,說他救了她的命,說陳家一直在養著她,而陳懷林也喜歡她。
在他心裡,自己不過是像個奴婢一樣的人罷?
她後來嫁給了陳懷林,陳懷林很好很體貼,漸漸的她忘記了傷痛,可這輩子最真摯最深的感情已經被埋藏了,再也不能找回來。
第一次,她無所畏懼的看著他。
陳懷安身形晃了晃,他猶豫了幾次終於問出來:“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?”
怎麼會不恨呢,有多喜歡就有多恨,呂氏無言。
在她的眸中,已經有答案。
陳懷安怔了怔,突然開啟門大踏步走了出去。
他突然發現,這些年他其實還是心存僥倖的,在見到呂氏的時候,甚至想過,她還在喜歡著自己,但這是不可能的了,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便永遠失去了這個人。
他還在希望什麼呢?
不管她嫁不嫁,她嫁給誰,他都沒有立場去問一句,但不知為何,想到她瞬間的笑,他心如刀割,他一直走到了庭院中。
身後傳來陳佑的叫聲:“叔父,叔父,您要走了嗎?”
“是,我有些事情要處理,下回再來吧。”他沒有轉身,疾步離開了。
沒有下次了,他心想,這些人,這些事,這些年的所作所為,都是他自己的選擇,也造就了他,陳懷安,他又能怎麼後悔呢?
後悔,又能得到她的原諒嗎?
不會的。
他也不能再回到從前了,陳懷安坐入轎中,讓轎伕起轎,他都忘了陳彰。
榮祥不知發生了什麼,他第一次看到陳懷安這樣的表情,心頭惴惴不安,想問到底沒有敢問,一擺手叫轎伕離開了這裡。
呂氏靠在牆上,覺得後背冰冷,她這次不用躲,陳懷安自己就走了,可心頭還是十分的難受。這麼多年,即便她同陳懷林恩愛有加,可她心裡始終是有陳懷安的影子,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忘了他,但是她也絕不會原諒他的,只是對不起自己的丈夫。
不能這樣的全心全意。
她對他有愧。
所以陳懷安說什麼嫁人,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,她只希望看著他們的女兒,兒子一輩子幸福平安就好了。
門大開著,桂蘭她們是看到陳懷安走的,看見他神色莫名的樣子,她們在外面聽不清說什麼,但心裡滿是懷疑,這會兒探頭間見呂氏在哭,一時都不知該做什麼了,這時顧溫走過來說道:“陳夫人……”
聲音戛然而止,他看到眼睛通紅的呂氏。
呂氏有些慌亂,用手擦眼睛。
不知是發生什麼了,她竟然在哭,顧溫看她好像都忘了拿帕子,從袖中抽出一條遞給她:“陳夫人,我是來問你一件事情的,我看到你有許多草籃,聽佑兒說竟然是您親手做的?”他笑一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