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身材英挺,穿一件淡青色織金雲雁細錦袍,這衣料光華閃爍,有些花哨,可穿在他身上,卻正好將渾身的冷峻調和了下,顯出一種恰到好處的俊美。
姜琬都忍不住朝他瞄,暗想蕭統雖然是個昏君,可一張臉還是能看看,許便是因他有蕭耀的一點血脈,不過可惜啊,蕭耀而今威風八面,誰想到竟是有個不孝子孫,將他江山都敗掉了。
他若知,會恨成什麼樣子?
正當想象,卻突然對上男人的目光,姜琬抿了抿唇,又冒出想氣他的念頭,喊聲表哥,可前幾日醉酒的事情叫她心虛,反倒率先挪開了眼。
神情有些不自然,蕭耀心道,莫非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?
這姑娘平日裡看起來還算知禮,可喝酒之後,卻不可理喻,那次中了媚藥便罷了,醉酒時卻也是一幅妖精的做派。
他原想等周嬤嬤過來,結果姜琬大約覺得他身上暖,當做擋風的了,總是偎到他懷裡,看起來弱不禁風,又有些孩子氣,他本想用蠻力推開,不知為何,卻捏了她的臉……後來將她捏得要嚶嚶哭泣了,總算乖了不再動彈。
不過指尖滑軟之感似乎揮之不去,蕭耀眸光閃動了下,掠過她,看向姜保真:“姜大夫,我們明日啟程,你今日便住在軍營,黃式已經備好藥材,你看看有沒有缺失的,及時補上。”
姜保真領命。
往後他就是一個掌醫了。
謝氏與柳氏等人陸續坐上馬車,柳氏與姜保真兩兩相望,只等到看不見人影了才回頭,她紅了眼睛,靠在車壁上。
馬蹄聲踏踏,朝著燕京而去。
比起柳氏的傷懷,十歲的姜琰更是好奇將來,與姜琬道:“不知燕京什麼樣子呢,聽爹爹說北方很冷,經常下雪。”
一百年後的燕京她知,不過想來差別不會很大。
“北方都睡炕頭,燒火取熱,在屋裡不冷的,故而你減少出門就是。”
姜琰失望:“那我沒法練武了。”
姜琬撲哧笑道:“你練什麼武,連個師父都沒有,當真以為你能自成一家那?”摸摸小姑娘的頭,“阿琰,而今我有乾孃了,我們家不會再受到欺負的。”
之所以篤定,是因為謝氏的背景。
謝氏出生於平涼的謝氏大族,家中出過兩位大儒,一位桃李滿天下,一位是真正的帝師,後者乃謝氏的祖父,便到得謝氏這一代,也不曾有絲毫的遜色。出了位皇后謝嫣,一位封疆大吏,謝氏的哥哥謝嶠,而謝氏本人也嫁入了名門望族楊家,而今又是二皇子的姨母。
如此,姜琬真不信有誰會不給謝氏面子,但姜琰不以為然:“你的乾孃是你乾孃,我是我,我便是要學武,我隨身帶著棍子呢。”她相信,學了武總有一日會派上用場的。
這孩子真是執拗……
姜琬頭疼。
天黑之前,他們馬車行到一處縣城,打算在這裡的客棧住宿。
謝氏是一人一輛馬車,她們母女三人一輛,看到車簾拉開,姜琬便從廂內鑽出來,卻見一個年輕男人拿來了腳踏,放在底下。
那是方便她們下車的。
不過這不是應該由小廝來做嗎,怎麼會是他?姜琬記得這男人,當初馬彥的首級擋住路,便是他將它拿開,好讓自己出去的。
可見這人很和善,姜琬道:“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呢?上回都不曾道謝。”
“我叫衛凌。”衛凌道,“你小心些,這裡剛下過雪結了冰,剛才我都差點摔一跤。”
聽到這名字,姜琬倒真的差點摔了,她的瞳孔都忍不住輕微的顫動了下,沒想到這人就是衛凌,將來的英國公……
因這個人,蕭耀做下了第三件被稱為暴君的舉動。
第一件,自然是別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