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先不過是小病,後來卻一日比一日重,她無數次的想過,自己可能活不成了,得了這樣的怪病,可誰想來到京都,吃得幾貼藥,竟然好上許多。
陳瑩一開始就瞞著李大夫的事,便索性瞞到底了,她笑一笑道:“馬大夫的醫術是很高絕呢,娘,我打算答謝一番,另外,我也想送些東西給兩位堂妹,還有堂弟。”
“這當然好。”呂氏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荷包,取出些碎銀來,想一想又為難,“怕是不夠,或者我拿一張銀票罷?”
“不用。”陳瑩笑道,“心意到就行了,畢竟他們什麼都有,我們買的太好了,那是打腫臉充胖子,像大堂妹這樣的,只怕都不想收。”
陳靜的性子很善良。
呂氏笑起來,讓她把銀子收好了,又道:“你嬸孃上回說要給我們月錢,我沒有要,已經得了他們不少恩惠……你要是缺什麼,給我說便是。”
其實便是每個月拿十兩銀子又算什麼呢,在陳瑩看來一點不為過,但母親這麼說了她也不反對,伸手從別人手裡拿,可能母親心裡有點要強,會不舒服。反正到得陳家來,她又不是貪這點兒小錢,弟弟有好夫子教,有個叔父做依仗,他們大房頂半個陳家的名頭,她能嫁入好人家,這些才是真正的好處。
她將碎銀放起來。
卷兒在外面輕釦兩下門:“常夫人來了,老夫人讓姑娘過去呢。”
那婦人面相不好,說話也奇怪,陳瑩心裡不太想見,只祖母發話,便起身抹了抹壓皺的裙子,與呂氏告辭前往上房。
陳靜,陳敏竟然都不在,陳瑩猶疑片刻,踏入門檻向長輩請安。
見過的人都已經知曉她的容貌,但堂中一位年輕公子卻霎時漲紅了臉,只覺一顆心在胸腔裡砰砰直跳,難以安靜。
常夫人瞄一眼這個遠房侄兒,笑著道:“清兒,這是你大表妹瑩瑩。”
常清連忙站起來。
他穿著一身皂白的秋衫,頭戴書生巾,算得上清秀,可陳瑩有沈溶這樣的男人,尋常的哪裡會放在眼裡呢,她笑一笑,並沒有發自內心的羞怯,淡淡行了個禮。
這樣好像又多了幾分出塵的高貴,常清突然有些侷促起來,他來之前自以為有才華,而陳瑩不過是投奔陳家的親戚,沒有父親,沒有底氣,他大可配得上,按祖父的意思,畢竟陳瑩的叔父是陳懷安,他娶了不虧,但現在好像倒過來了,沒有多少勝算。
陳瑩看他麵皮越發紅了,心想一個男人竟然還能比她容易臉紅,嘴角忍不住的一翹。
常清本就眼睛離不開她,見她那一笑,又十分的俏皮,臉越發紅了。聽到老夫人在耳邊問話,他怕陳瑩發現自己太過侷促,看不上他,連忙挺起腰板來。
這常清,袁氏前幾日提過,老夫人知道這個人,覺得不算差,今日就是讓陳瑩來看看的,不會讓她久留,畢竟外男在不合適,很快便讓她退下。
佳人走遠,常清好一陣子回不了神。
等到一離開袁家,他迫不及待就與常夫人道:“陳家真的願意將大姑娘嫁給我嗎?我看老夫人,好像並沒有太在意我。”
果真是個狐狸精,這遠方侄兒來之前還意興闌珊的,這會兒急成什麼樣子?可不能再讓陳瑩有機會勾搭上自己兒子了,常夫人臉色沉了沉,又笑道:“瑩瑩今年已經十五了,明年怎麼都要嫁人,老夫人到時候看得人多了,自然會覺得你好。再說,我妹妹也答應了,怎麼都會幫你說上幾句好話,只要陳老爺答應,這事兒便能定下來。”
大房老爺去世,而今投奔陳家,自然便是陳懷安做主了,常清心想自己曾寫過幾篇經義,請教過陳懷安,他應該會對自己很是滿意,由不得心花怒放。
作者有話要說: 沈溶:癩□□想吃天鵝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