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呢,都還不知怎麼面對賀玄,他眉頭擰了擰,勉強笑道:“你莫生氣,既然他不要,也不要強迫他。”
“你以為能強迫得了?”謝氏對賀玄也是喜怨半滲的,這孩子身世可憐,可又很倔強,她對他好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杜雲壑,而杜雲壑是真的義薄雲天,這些年,都在盡力的照顧賀玄。
也沒有要什麼回報。
她抱怨幾句又安靜下來,嘆口氣道:“這孩子恐是痴迷打仗了,那時候,他父親才去世一年,他就說要替父親報仇攻打大周,那麼小的年紀就在沙場打滾,我現在想想,倒不怪他不娶妻,反是怕他走上歪路,他這樣鑽牛角尖,哪裡行呢?”
杜雲壑道:“我會勸勸他的。”
“你是得與他說一說,便算現在不娶妻,往後也還不是要娶?”謝氏道,“他可是孤身一人,賀家就靠著他開枝散葉的,他娶妻生子了,他父親在天之靈也才能真的安樂呢。”
提到賀時憲,杜雲壑心頭又是一陣鈍痛。
被人這樣背叛,他恐是死不瞑目。
可要把這仇報了,談何容易?他該告訴賀玄嗎,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承受,他自己這幾日都難以入眠,賀玄才幾歲?他還為趙堅效力了那麼久,他怕告訴賀玄,他不定會怎麼樣呢,但是瞞著,良心也過意不去。
是該要與他談一談了!
杜雲壑哄了會兒妻子,把雷洽喊來:“你還得盯著齊伍,齊伍現在事事替玄兒著想,恐是覺得對不住他,皇上定也是這樣的想法,但人心也是難測的,我而今知道這樁事,就好比站在刀尖上了,也不知是否已經洩露,你請馬將軍,仇將軍過來一趟府裡。”
那都是他最親密的知己,當年在沙場同生共死,最重要的一點是,他們都不是最早跟隨趙堅的,而是他親自勸服了才對抗大周。
雷洽領命,疾步走了。
在這風雨飄搖裡,大燕內部卻正漸漸趨於穩定,趙堅唯才是用,在各方面都是極為出色的,老夫人近日收到在金陵駐守農田的莊頭的信,說附近山頭的土匪已經肅清了,又要開始好好的種地,寫信來向老夫人稟告種了什麼。
她極是高興,與謝氏道:“聽聞很多大燕官員的農莊都回歸手裡了,真是託皇上的福,就是離得實在太遠,假使我們一直住在長安,是不是哪日該把金陵的賣出去,在附近也置辦些田地。”
“這可難說的很了,假使打贏大周,皇上肯定是要定都北平的,長安也不過是暫居罷。”
“大周皇帝荒淫無道,失了民心,就算現在他侄兒上位也是不好力挽狂瀾的,早晚還得被大燕打下來!”
她們在那裡說東說西的的,杜若坐在下面,心想她們可是都想錯了,哪怕趙堅再怎麼英明,將來都是要被賀玄打敗的,憑著他的本事,說不定很快連大周也打下來呢。她想著,腦海裡又浮現出賀玄那日說的話,他已經有心儀的人。
他到底看上誰了?他還對她那麼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