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她的命,關得了咱們何事?”裴玉畫仍是不為所動。
裴臻見蔣琳突然從車中跑出,忙使人去尋,畢竟是裴家親戚,今兒人又多,怕小姑娘出事,誰想到人影兒都不見,沒奈何眼見天不早,他留下幾個隨從繼續尋人,命車伕趕著車往侯府而去。
人群中,蔣琳茫無目的,拼命地跑著,她不想再見到裴玉畫,也不想回去,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來,左右一看,竟早不在白河邊,而是來了一處密林。周圍沒幾個人,她突然又有些害怕,畢竟連丫環都沒有一個,又想起受到的冷待,越發傷心,忍不住哭起來。
瘦弱的身材風流,肩膀微微聳動,楚楚可憐。
剛才司徒裕便已經看見她了,畢竟像這樣的姑娘家,尋常不會單獨走來這兒,此時見她哭了,信步上來,輕聲詢問:“姑娘,你怎麼了?出了何事?”
他聲音溫和,聽起來極是溫暖,蔣琳轉過頭,瞧見張尚算英俊的臉,看起來莫約三十左右,穿著件雨過天青的直袍,頭戴玉冠,腰間掛塊白玉佩,三個荷包,腳蹬鹿皮靴,身後跟著四個隨從,瞧著打扮,竟像是宮中護衛。
蔣琳雖然自己沒多少價值昂貴的東西,可她見得多了,不管是在東平侯府,還是與京都眾家來往,她總是看到叫自己眼紅的衣料首飾,故而只一眼便猜到這男子定是出自於富貴人家,隱約間,好似還有些眼熟,只想不起來。她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睛:“我原與幾位表哥,表姐來白河來觀龍舟,只我貪玩,瞧著這兒沒來過,誰想到不小心走遠了,我不知該怎麼回去。”
她生得張瓜子臉,細長眼睛,有七八分像她生母,眼波流轉間,竟能奪魂,司徒裕原本看她是個小姑娘,沒多想,只是好奇來問問,可她一說話,一看他,卻叫他心頭忽地生出幾分綺念。他神情越發柔和,笑著問道:“你是哪家的姑娘,本王送你回去。”
本王……
蔣琳腦中靈光一閃,原他是周王,難怪覺得眼熟,說起這周王,雖也是王爺,還是排行第二的皇子,卻從來不是太子的人選,因他只知吃喝玩樂,唸書也念得不好,故而皇上早就放棄了他,什麼職務都不曾給。蔣琳心底生出些鄙夷,原本還以為遇到貴人,誰料竟是這等人,可面上驚訝,忙行禮道:“小女子見過王爺,不敢勞煩王爺想送。”
“只是舉手之勞罷了。”司徒裕吩咐隨從,“用本王的馬車來送她回去。”
隨從領命。
司徒裕又轉頭打量她,暗想瞧著十四五歲,也不知定親沒有。
他的目光略有些灼熱,蔣琳被他瞧得紅了臉,撇開頭去,更添了幾分嬌媚。
馬車駛過來,司徒裕瞧著蔣琳坐入車廂,消失在城門口方才自己打馬回去。
到得侯府,眾人一起去上房。
馬氏笑吟吟問起龍舟賽。
裴應鴻又說了一遍遊舫相撞的事,馬氏驚訝,回頭看一瞧裴統,略有些不滿:“相公你看,你非得待在家中,不願陪幾個孩兒,大伯又要陪同皇上,幸好沒有出事呢!”
裴統此人喜歡安靜,出自侯府,卻從來不曾上過沙場,言行舉止都有學子的文雅,聽妻子責備,憨厚一笑:“只是撞一撞無甚,人沒事就好了。”
馬氏嘆氣。
太夫人道:“華家我無甚印象,許不是京都人士。”
“但父親,母親應知道華城。”裴臻道,“這華公子是華城之子,華大人前不久才調至吏部。”
裴孟堅摸摸頜下短鬚:“華城是個硬角色,在青州當酷吏,官員百姓無不畏懼,故而也確實做了幾樁大事,斬了安鄉伯,殺了何棋,這二人旁人不敢動,他動了,皇上此番升他官,也是為震懾貪官汙吏。”
司徒恆成是一位好皇帝,勵精圖治幾十年,才有今日這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