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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到杜若身邊:“瞧得幾眼,都是花的模樣。”她摸摸女兒的髮髻,“你剛才去哪兒了,鶯鶯她們都在,唯獨不見你。”
這種事情她是最怕瞞著謝氏的,可又委實不好說,半垂下眼睛道:“我去空闊的地方看了,那裡更清楚呢。”
明明是與賀玄在一起,女兒卻選擇撒謊,謝氏眉心微微擰了擰,莫非她是覺得與自己說了,自己不會同意?還是賀玄教她隱瞞的?這樣大的事情,關乎一輩子,她還是稀裡糊塗!
謝氏真有些後悔太過寵愛杜若,她在這個年紀,可是十分清楚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了,也是按部就班的嫁給杜雲壑,沒有絲毫的遺憾。
然而這孩子呢,早先前試探的問她,她是一問三不知,現在又鬧出這樣的事情。
她輕輕拍了拍杜若的肩膀:“你在這裡好好陪著你祖母,莫要再到處亂跑,被我知道了,我可是要罰你的。”
雖然有些嗔怪的語氣,卻談不上嚴厲,杜若乖巧的點點頭。
謝氏出去之後,有兩個小丫環過來服侍杜若,笑著與玉竹,鶴蘭道:“馬上就要用飯了,兩位姐姐先去填一下肚子罷,等會兒正好來替我們。”
這事兒是常有的,畢竟主子身邊少不了奴婢,可奴婢也要吃飯,是以輪換著來是人之常情,不過今日時間有些不對,玉竹鶴蘭互相看了一眼,心知肚明,必是謝氏有話要問,又不想讓杜若知道才這般吩咐的,她們戰戰兢兢出去,果見謝氏身邊的大丫環就立在外面。
兩個人的臉都白了,跟著走到一處獨院裡。
謝氏坐在正中央的大椅上,她的面色極為的嚴肅,比起平日裡可怕多了,兩人嚇得連忙跪了下來。
“雍王這般對待姑娘,是何時的事情?”謝氏叱問道,“你們是不要命了,竟敢瞞著!”
玉竹比鶴蘭活潑,但卻比鶴蘭膽小,這會兒直接趴在地上磕頭,鶴蘭還能撐著,努力理清思路道:“夫人,奴婢們並不知情,因雍王與姑娘自小就認識,奴婢們一開始只當是兄妹之情……且雍王今次的舉動,奴婢們也是頭一回瞧見,此前只是言辭上頗是關心姑娘,總是送些禮物……還請夫人饒命啊!”
她們也是第一次看見賀玄親吻杜若,還是跟著謝氏去的,也是實話實說。
兩人渾身發抖,可見是怕得很了。
那是她親手挑選去服侍杜若的下人,謝氏知道她們的品性,心知必不是撒謊,暗道莫非也是自己疏忽,叫賀玄鑽了空子?
是啊,她一直是把賀玄當子侄的,故而他能很自由的出入杜家,便是去探望杜若,也只當是因兒時情誼,怎麼會想到他會喜歡上杜若呢!且他這人又是冷性子,像是不會考慮這種事情,她原先介紹的那些大家閨秀,都遭了拒絕,已是不想管了。
莫非……謝氏恍然大悟,難道那時起,他就已經對自家女兒動了心思?
她站起來,在屋中踱步。
要論身份,賀玄乃王爺,而今又任兵部尚書,當得上是乘龍快婿,想與之結親的數不勝數,要說缺憾,唯有這身世可惜,父母雙亡,祖父祖母又是短命的,賀家子嗣單薄,便是旁系都沒有了,要說唯一的親戚便是外祖那頭。只不過他母親葛氏去世沒多久,因大周皇帝荒淫無道,起義四起,賀時憲也參與了其中,偏偏葛老爺那時染了重病,無法響應,滯留在大周,以至於就失了聯絡。
後來賀時憲去世,賀玄連個投奔的親人都沒有,杜雲壑與賀時憲一見如故,才會照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