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的很了。畢竟像長命縷這種東西,年年都有端午節,本該一年換次新的。
可她後來再沒有送給他。
賀玄淡淡道:“也許在吧。”
從他口中很少聽到含糊的言辭,一是一二是二,但他竟然說也許,杜若心想,大抵是沒有故意扔掉,不然他肯定會說沒了,是不是東西太小不知落在何處?不過三年前的舊物了,還能指望他留著嗎?
他又不像她。
可不知為何,心裡就有些淡淡的憂傷,過去的事情到底是過去了,想起來時好像是一場夢,所以她喜歡舊物,只有它們是不變的,記載了往事,總讓它那麼清晰。
她垂下頭,從他指尖取走長命縷,搭在他手腕上,再拿住兩端,小心的互穿而過,慢慢收緊。
這樣的近,可偏偏她手指一點兒沒有碰到他,如同梔子花一樣的潔白,開在他手邊。
他垂眸看著,凝立不動。
咫尺的距離,慢慢醞釀了一種旖旎,柔和了周遭。
在這安靜中,她鬆開手道:“好了。”
他伸手輕觸長命縷,好像帶著她手指的餘溫,緊縛在腕上,拉下衣袖,他笑一笑道:“多謝。”
平日裡再冷,可眸中一旦含笑,那溫柔就如同甘甜的泉水般溢位來,她正對上,只覺立在片光華中,絢爛的睜不開眼睛。
比五月的陽光還要耀眼。
杜凌在旁已是等得不耐煩,沒想到他們兩個這麼磨嘰,也沒想到賀玄不會戴長命縷,虧得父親還總誇他呢,他道:“快些去上房罷,等用完膳,賀大哥還要去宮中一趟,護駕前往漕運河呢。”
聽出他有催促的意思,杜若哼道:“還不是你,要不是你堵在這裡,我一早到了。”
“要不是你慢,我也不會堵你。”
兄妹兩個嘀咕著,沿著小路前行。
賀玄是在午時中去的皇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