吶,只能從牙齒縫裡一點點扣。
所以,一個不小心,就上當了。”
底下幾位大人一應附和:“是啊是啊!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小公爺也別去怪戶部,他們也捉襟見肘的。”
蔣慕淵揉了揉眉心。
養心宮坍塌,他奉旨去西山上檢視,誰能想到,極耐蟲蛀的黃檜會被蟻蟲蛀得幾乎空心。
除了頂樑柱的用料,地基的石料、牆體的泥料,都問題重重。
他趕回京城就入宮面聖,回稟之後來了工部,揪著上上下下的官員一路忙到了半夜三更。
“巧婦?”蔣慕淵嘆氣,“你們還能稱作巧婦?沒有合適的米麵,就把餿的用上去,這是毒婦了吧?”
劉尚書抹額頭,這話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養心宮的事情,哪怕有心往燕清道長的話上推,說養心宮本就無法在西山頂上建成,但工部裡頭,依舊無法把責任卸乾淨的。
不管有錢沒錢,總歸是出事了的。
蔣慕淵掃了眾人一眼,心情亦是沉重。
工部的確沒有私吞銀子,戶部也不是故意剋扣銀錢,講到底,是國庫裡的銀子就那麼多,無法供上養心宮的開銷。
蔣慕淵知道這一點,在御書房裡也與聖上提了一句,但也只是提一句罷了。
事情出了,總要有人負責,蔣慕淵的長指在大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點著,琢磨著最合適的法子。
一時安靜下來。
蔣慕淵想得出神,忽然間就嗅到了一股灼燒的味道,皺眉道:“什麼東西燒焦了?”
眾人跟著深呼吸嗅了嗅。
蔣慕淵起身往外走,站在天井之中,一眼就看到了天邊的火光。
著火了!
劉尚書苦著一張臉看火情,這下慘了,養心宮的事兒還沒完,京裡就走水了,怕是之後一兩個月,六部衙門裡搭得上邊的都要腳不沾地了。
“北一、北二胡同附近吧……”蔣慕淵估計了一番,喚了寒雷上前,道,“使人去城防營報信,去衙門把府尹叫起來,敲北城一帶藥鋪的門,把大夫們都送去,這麼大的火,肯定有人受傷,別耽擱救人。”
寒雷應聲去了。
劉尚書搓了搓手,道:“小公爺,我們也過去吧。”
蔣慕淵看了眼旗子的,沉聲道:“東南風,把北三、北四胡同的百姓也疏散了,動作要快。”
與其在這裡戰戰兢兢等著蔣慕淵發落,不如去救火,一眾官員你追我趕地就往北城去。
聽風給蔣慕淵牽了馬來,急切道:“爺,要是燒到了北三衚衕可怎麼辦?這大半夜的,顧姑娘不曉得要緊不要緊。”
蔣慕淵翻身上馬,一夾馬肚子,趕往北城。
越前行,火勢的狀況越清晰。
整條北一衚衕都已經被大火包圍,小兒啼哭、雞鳴狗吠,附近百姓提著水與城防營的官兵一道救火,卻壓不住火勢,北二胡同也燒了大半了。
如此下去,只怕真的要繼續往北蔓延了。
蔣慕淵在人群之中尋到了紹府尹,他披頭散髮、衣衫不整,扯著嗓子安排人手。
“聽風,”蔣慕淵喚了聲,交代道,“我走不開。”
聽風機靈極了,只聽半截就明白過來,連連點頭道:“爺,您只管忙您的,奴才去北三衚衕看著,不會讓顧姑娘出事的,況且,還有賈大娘在呢,您不用掛心。”
蔣慕淵睨他,等聽風一溜煙跑了,這才去找紹府尹。
紹府尹急得頭髮絲都透著焦味,見了蔣慕淵,跺著腳道:“發現得遲了,近來又幹燥,小公爺,這、這……”
眼下不是聽理由的時候,蔣慕淵直截了當道:“城防營和府衙各來了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