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白花了。
聖上的性情,蔣慕淵不說摸個透,結合兩世,總歸是知道個七八成的,哪怕他依舊無法理解聖上把皇位傳給孫禛,但他清楚,聖上終歸是防備他的。
用他、器重他、認可他的能力,亦防備他。
他是孫禛為皇為帝的絆腳石。
只要蔣慕淵手握大權、參與朝事,孫禛哪怕坐在龍椅上,也會被拖下來。
除非聖上有一天拋棄孫禛,拿捏住胡亂行事的孫睿,否則,這矛盾不可能化解。
近來,蔣慕淵的動作太多了,又是堅持打南陵,又是建言催漕,這些最後都由聖上拍板,但以聖上的心思,又豈會看不出蔣慕淵在其中的推動手段呢?
他幾次以養心宮來誘聖上,推出來催漕的幾個官員,別管是圓滑如李豐、鐵面如黃印,就沒有一個是軟骨頭,他們是在皇子之間不偏不倚,可一旦察覺到聖上屬意孫禛,他們都不可能支援。
此番文英殿裡還不會品透,心裡藏著事兒的聖上必會多想。
蔣慕淵這時候在東街上請吃酒,可比御書房裡那恰到好處的幾聲“舅舅”有用多了。
再是能幹,在聖上眼裡,蔣慕淵也不過是十八歲。
十八歲就該有些十八歲的樣子。
能領兵、能賑災、能為朝事出謀劃策,也會忍不住翹尾巴、會在朝會上罵人還順帶誇自家媳婦兒。
十八歲的蔣慕淵,想淘氣的時候還是能尋出花樣兒來的。
天氣越發冷了,京畿渡口上,水面有了些許浮冰。
又一批秋糧卸船,運往海運倉。
戶部統計了數量,報到文英殿裡。
傅太師看過,道:“還有最後一批了吧?”
“是,”齊尚書道,“最後一批隨催漕的隊伍一塊回京,算算也快到了,再遲下去,水面都結住了。”
傅太師頷首:“此次催漕頗有效果,辛勞總還有回報。”
齊尚書臉上亦有笑容。
戶部官員都不容易,扣扣索索的計劃來年開銷,能多些進項,他們週轉也容易些。
小公爺說得對,節源開流,重點還是在“開”上,秋糧裝滿了海運倉、南新倉,南陵戰事有推進,前頭正在探查鐵礦開採狀況,待人手齊備,那些礦產陸續冶成兵器、變作銀錢,國庫狀況會日漸好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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