們是擋箭的盾。
不止是我們,孫睿也一樣。
父皇心尖上的那個不是孫睿,是孫禛!”
孫祈的眸子倏然一緊,突如其來的話語讓他一陣心跳,又覺得荒謬至極。
“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?”孫祈深吸了一口氣,他告訴自己,絕對不能叫孫宣給帶偏了。
他與孫宣不是什麼真情實感的兄弟,他們都瞅著那個位子,是競爭者,孫宣的話不能聽。
像是要說服孫宣,也是在說服自己,孫祈加快了語速,道:“老七是個什麼性子,你知道我知道,父皇也一樣知道。
老七能當太子,能當皇帝?
好,父皇喜歡他,那也只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偏寵,卻不可能是一位九五之尊對繼位者的偏愛!
何況,老七不止性子不妥當,他的胳膊都廢了,你我都一清二楚。
若是兩個母妃生的也就罷了,老三和老七都是靜陽宮出來的,父皇為何要挑老七不挑老三?
老三輸了老七什麼?”
“我怎麼知道孫睿輸了孫禛什麼?我都難以置信!”孫宣急了,聲音抬高,被孫祈一陣招呼著又壓了下來,“孫睿都不知道為什麼!可他一定看出端倪了,否則,孫禛的胳膊能廢?”
孫祈直搖頭:“老七的胳膊是孫璧害的,老三能帶他回來就不錯了。”
“對,所有人都這麼想,父皇都沒有法子拿這事兒問責老三,”孫宣道,“老三回京時什麼樣?瘦脫相了。
就老三那脾性,已然脫了險,能後怕得把自己都折騰成那樣了?
他怕的不是孫璧,而是他不病、他不苦,父皇不會放過他!”
孫宣說得咄咄逼人,這麼多想法,原也不是都準備好的,他最初的心思僅僅是動搖孫祈。
他不想讓陶昭儀涉險,自己又探不出更多的線索,就想給孫祈也埋個種子,讓對方去苦惱、去分辨。
只是,隨著他與孫祈的爭論,先前沒有想到的東西都冒了出來,不管是真是假,總歸聽起來像那麼一回事兒,那就都丟給孫祈。
孫祈越混亂,對孫宣越有利。
孫宣沒有停下來,繼續道:“皇兄且想想,父皇和三公為何僵住了,彼此都不提立太子?
父皇知道三公不會答應,三公猜到父皇屬意的人選不合適。
不說孫睿,若父皇中意你、或是我,三公那兒總還能琢磨琢磨吧?我們兩個,不至於平庸得讓三公都看不下去吧?
退一步,便是二哥、六弟那樣毫無野心的,三公都能鬆口,因為聽話、本分,不求開疆拓土,老老實實守成還勉強夠用。
可最後還是僵住了……
僵住了……
而我們呢,還在爭搶,努力表現自己。
父皇樂見其成,只有我們搶了,你、我、孫睿都敗了傷了,再無力染指那把椅子,他按住沒有心思的二哥和六弟,獲利的才是孫禛!”
孫宣說完,長長嘆了一口氣,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孫祈的臉都叫他說白了。
猛然間被孫宣一股腦兒灌了那麼多的事兒,孫祈一時半會兒亂得不行。
一面覺得父皇斷斷不會那般糊塗,一面又覺得孫宣說的有丁點道理。
他不敢信孫宣,又不能全不信。
他需要和身邊的先生們商議一番,當然,不能叫孫宣看出來。
孫祈在思路理清楚之前,先做了選擇,那就是糊弄!
他不能叫孫宣帶坑裡去,又要讓孫宣以為他上當了!
他蹭得站了起來,從上而下看著叫酒氣燻紅了臉的孫宣,沉著臉,聲音發顫:“你發的什麼酒瘋?
你要瘋你自己瘋去,你別來害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