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的天意吧……”
最初的幾句話說出來了,後面也順暢很多。
顧雲錦笑了笑,身子微微往前傾,與蔣慕淵捱得近了些:“所以,關於我的一輩子,你知道多少?而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你又經歷了什麼?你看,你不是‘無事’,你有瞞著我的事,能全部都告訴我嗎?”
這個距離,蔣慕淵無需伸手,他只要把手臂抬起來,能觸及顧雲錦的臉。
他也是如此做的。
捧著顧雲錦的臉頰,蔣慕淵輕輕笑了笑:“你說的對,一切皆有天意,輩子錯過了,又再給了你我一次機會。”
“那天你留下傘後,去了哪裡?”顧雲錦柔聲問。
蔣慕淵垂眼看向同心鎖。
顧雲錦攥緊了手:“是這把鎖?”
“不是,不是這把,”蔣慕淵失笑,“我是死後回來的,其他東西又怎麼能帶回來……”
蔣慕淵一開口的否認讓顧雲錦懸著的心落了大半,可後半截話一出,她的心又倏地一緊,像是握著她心臟的那隻手又出現了,狠狠一抓。
她不知道蔣慕淵死在了哪裡,馬革裹屍、久病不治、還是壽終正寢?
可她聽明白了,他臨死的時候,身邊也是帶著一把同心鎖的。
哪怕前世的他們並不是夫妻,從未結髮,顧雲錦有一個兩看兩相厭、等著她早些入土的丈夫,蔣慕淵府裡有一個話不投機、又不得不供著的妻子,他還是刻了那麼一把同心鎖。
顧雲錦吸了吸鼻尖,道:“你留下傘,是去問觀裡的道長買同心鎖了?”
蔣慕淵頷首:“是。”
顧雲錦再問,聲音打著顫:“你回來的時候,我已經不在崖邊了?”
蔣慕淵再次頷首:“是。”
顧雲錦的嗓子乾澀得厲害,眼睛一點點模糊了:“為什麼?因為我說我不想三魂七魄都被鎖在楊家,你……”
蔣慕淵還是頷首:“是。”
眼淚噙不住了,溢位眼角,顧雲錦的雙手覆在蔣慕淵的手,心裡跟針扎一樣:“那是我的妄言啊……你等了我多久,因為我臨死前的妄言,你獨自叫它鎖了多久……”
顧雲錦的眼淚不住往下落。
蔣慕淵不圖她什麼,不要她的回報,他的喜歡、他的執著,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情感。
所有的心思都被他掩藏起來,沒有透露給她一分一毫,而她卻在毫無所知的時候,說了那麼一些話。
當時並非是意有所指,她哪怕病入膏肓,也不會暗示蔣慕淵什麼,她沒有那麼大的臉,也沒有那麼多的心眼。
那句句都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苦惱和不甘罷了,她只是肆意宣洩著最後的脾氣,卻因為那幾句妄言,讓蔣慕淵……
顧雲錦自認前世走得還算痛快。
從白雲觀回來之後,躺了兩三天,兩腳一蹬,兩眼一閉,一切都結束了。
哪怕睜開眼後回到了蘭苑,於她而言,那次對白也僅僅過去幾日。
可蔣慕淵不一樣,他必定她活得長久,那麼多的日日夜夜,他是如此走過的?
只憑著一份思念和一把鎖,去追憶一個早死了的人。
而且那個早亡之人,根本不知道他的情,他們甚至都不算熟悉。
漫長的歲月之後,蔣慕淵再次在侍郎府的水邊遠遠看到她時,是什麼樣的心情?
是如她夢所見的關切和擔憂嗎?
那雙眼睛,她還記得。
蔣慕淵的指腹輕柔擦著顧雲錦的眼角,替她抹去溼漉漉的淚珠,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:“可我終究還是拿它鎖住了你。”
顧雲錦的呼吸一窒。
口的梅子糖化了大半,露出央的梅子來,那股子酸澀味道更濃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