壽安笑得直不起腰,整個人都靠在了顧雲錦背上,才算是站穩了。
蔣慕淵收了收韁繩,把馬兒的速度略壓下來了些,遠遠看到那兩個笑容嫣然的小姑娘,那般得趣親暱,叫他也不禁彎了唇角。
一個是他未過門的妻子,一個是他最看重的妹妹,她們能處得如此和睦,為夫為兄,又怎麼會不跟著高興呢?
前世,壽安是很不喜歡柳媛的。
貴女們打小就認得,壽安從幼年起就與柳媛不對付,等到柳媛定了嫁進寧國公府,那種不喜就越發顯著了。
可是,蔣慕淵娶誰不娶誰,原就不是壽安能置喙的。
聖上提出來了,皇太后與安陽長公主都沒有異議,蔣慕淵自己,除了已經嫁人的顧雲錦,他對其他姑娘並無高低,也就沒有違背母親的意思。
那等狀況下,壽安和柳媛的姑嫂關係委實算不上好。
最初時,柳媛還幾次虛假示好,幾個月過後,性子裡的跋扈就露出來了。
壽安的友人是多,但府裡關起門來的事情,她不往外頭說,況且,她不想安陽長公主和蔣慕淵為難。
長公主待她如親女,壽安更會設身處地、以己度人,不願給長公主惹是非。
而長公主,出身太高貴,偶爾會點柳媛幾句,卻做不了小門小戶那等整日裡盯著兒媳品長短的婦人做派,她就不愛管兒子院子裡的那點事。
壽安向來報喜不報憂,長公主沒留心,蔣慕淵更是十天半月不在京中,因而他直到壽安定親後,才漸漸琢磨出內情來。
因為,壽安嫁早了。
長公主很寵壽安,這麼多年間,無數次說過要多留壽安幾年,反正有她在、有國公府在,壽安便是二十歲都不愁嫁不到一個如意郎君。
當然,二十歲是說說的,可不留到十七八是不可能的。
偏偏,壽安一及笄就說親,定親後半年就出嫁,迅速的不像話。
婚事還是壽安自己挑的,她說她仰慕對方才情,把人誇得極好,長公主見她真心喜歡,打聽了對方家底人品,也就順了她的心意。
那位關郡馬,真講究起來,蔣慕淵其實也挑剔不出他本人有什麼不好。
唯一讓蔣慕淵嘆息的是,壽安對郡馬並無感情,而喜與不喜,本來就由心而生,真的強求不來。
今生,蔣慕淵得償所願,娶心尖上的那位姑娘,他當然也喜歡,壽安能挑到一位她真的歡喜的郡馬,而不是為了“息事寧人”、不與人添麻煩,急匆匆把自己嫁了。
壽安與顧雲錦如此親近,她可以有足夠的時間,去慢慢挑選了。
馬兒乖巧,行至岸邊時,緩緩停下了腳步,鼻子呼著氣,搖頭晃腦的,就像在跟壽安與顧雲錦打招呼。
壽安拍了拍馬脖子,抬頭看著翻身落地的蔣慕淵,笑道:“哥哥來得可真及時,再晚一會兒,我們就走了。”
“剛出宮就趕過來了,”蔣慕淵一面說,一面若有所指般看了眼天色,“幸好趕上了。”
一語雙關,顧雲錦莞爾。
壽安亦笑個不停,剛要說什麼,突然有雨水落在她的腦袋上,她忙道:“我們上車去,這雨點可真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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