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側妃人選,而給人留下煽風的機會。
孫睿讓人備了筆墨,寫了幾個官職,道:“前幾日在吏部調任的文書裡看到的,挑了幾個名字順眼的,使人去打聽過了,這幾位家中都有年紀合適的姑娘,隨意挑一個吧。”
虞貴妃看了眼,都是什麼員外郎、知州一類的,嘆道:“隨你吧。”
等墨幹了,虞貴妃使人送去了慈心宮。
聖上正陪著皇太后用午膳,見到這麼一張寫了六七個官職名字的紙,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。
待聽內侍說了,他的臉一沉,把紙拍在了桌上:“他胡鬧!”
“你讓他琢磨,他琢磨出來了,你還怪他胡鬧……”皇太后心平氣順的,與小曾公公道,“都寫了誰,念給哀家聽聽。”
小曾公公忙應下,拿起紙來,念道:“光祿寺寺丞許大人、明州府同知趙大人、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姜大人、忻州府同知……”
唸到這裡,小曾公公的腦海之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,他一時沒有抓住,只是聲音頓住了。
皇太后睨了他一眼:“怎麼了?接著念。”
小曾公公趕忙收斂了心神,繼續唸了下去。
皇太后聽罷,也不管聖上是個什麼態度,交代向嬤嬤道:“都記下來,去打聽打聽,若有合適的倒也可以看看。”
小曾公公把紙張放下,目光在那個“忻”字頓了頓,等退出來遇見曾公公時,他一下子想轉過來了。
是了,先帝年間,宮裡有一位忻貴嬪。
曾在忻貴嬪宮裡當值的一個內侍,不正是小公爺前回給他看過的那副畫像上的人物嘛。
第367章 舊事
先帝在位時,後宮嬪妃不少,有得寵的,也有幾年如一日見不著聖顏的。
不過,先帝不管寵誰,對中宮高氏、也就是現在的皇太后,還是十分尊重和信任的。
小曾公公認了曾公公做乾爹,年紀不大時就在高氏宮中做事,出去行走,各處少不得給些顏面。
他記得,忻貴嬪得寵過那麼幾年。
從記憶深處翻出來的人,小曾公公對忻貴嬪的印象還算不錯,對方得寵後雖也有點兒飄飄然,但總算不過分,比一些沒頭沒腦弄不清天高地厚的小嬪妃們好多了。
忻貴嬪為人尚可,卻架不住身邊伺候的人手裡有拎不清的。
其中一個姓古的內侍,就仗著主子得寵,行事霸道。
當然,這霸道是對著古公公能拿捏的人去的,對方還不至於真的昏了頭,來拿捏高氏身邊的人。
只有一次,古公公看上了個小宮女,要與人家結對食夫妻,手段強烈了些,逼得小宮女投了井。
事情在宮中傳開了。
這等事兒,若不知情也就罷了,曾公公既然知道了,就斷斷沒有不開口的道理。
曾公公尋了古公公來,訓斥懲戒了一番,以儆效尤。
古公公不佔理,忻貴嬪自也不會為他做主,為了平息這事兒,她還掏了銀錢給那宮女辦後事。
按說,事情到了這裡也就結束了。
以小曾公公對乾爹的瞭解,只要古公公不犯渾犯到他跟前,哪怕在背後嘀咕幾句,曾公公都不會揪著對方不放。
古公公欺軟怕硬,當面自是規規矩矩的。
這種關係,直到忻貴嬪失寵才改變。
伴君如伴虎,聖心難測。
連高氏都不清楚忻貴嬪是哪裡惹了聖上不喜,突然之間,她就被禁足、封了宮門。
忻貴嬪大受打擊,病了小半年,紅顏薄命。
人沒了,伺候她的人手也就散了。
彼時恰逢先帝封今上為太子,高氏的中宮地位越發穩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