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這場苦肉戲一攪合,一時之間,眾人的目光不再盯著徐侍郎府了,全說道楊家去了。
賀氏是內宅婦人,雖憤怒外頭流言,實際感受並沒有那麼深刻,楊家的老爺公子是最受衝擊的。
尤其是楊昔知、楊昔豫兩兄弟。
楊昔知從來不對弟弟說重話,就算楊昔豫這一年的行事讓做哥哥的丟人了,他也只在背後罵幾句,當面素來和氣,可這一回,他沒有忍住,揪著楊昔豫的領子痛罵了一番。
楊昔豫亦是滿腹鬱悶無處發洩,他不能說出與畫梅之間的實情,只能認下畫梅的指控。
他氣沖沖去了西跨院,打發了人手,低聲道:“真相你我心知肚明,你算計我,我也認了,你既得償所願,就不能老老實實做你的姨娘?”
這要是以前,畫梅已經跳起來了。
什麼叫算計了認了?兩人攪和在一塊,她不算計,楊昔豫就想不認賬了嗎?
可此刻不是她與楊昔豫算賬的時候,苦肉計演了就演到底,畫梅哭慼慼地,把腰間、胳膊上的淤青亮給楊昔豫看:“我想老實,也要汪嬤嬤讓我老實呀。”
傷勢驚人,楊昔豫心底裡的憐香惜玉又冒出來了,不捨得再說什麼。
阮馨也抗訴過汪嬤嬤不省事兒,一個兩個都這麼說,楊昔豫也有些聽進去了,對汪嬤嬤生了幾分不滿。
如此進展,阮馨有七分滿意,果真如她所料,畫梅是個厲害的。
她自己撐死了就是在家裡頭跟賀氏磨蹭,畫梅直接往外頭捅。
臉面?反正已經丟了,那就不用在乎,況且最丟人的那個是賀氏。
這些訊息,出自醫婆的口,傳得滿城皆知,也傳到了西林衚衕裡。
顧雲錦只內情,聽了傳言,弄明白的自然也比別人多。
念夏聽完,看了顧雲錦一眼,偏頭問撫冬道:“我怎麼聽著怪耳熟的?這戲演過。”
撫冬憋著笑,道:“不就是跟我們姑娘學的嘛!看看這熱鬧的結果,姑娘當時的法子是真的好用。”
顧雲錦聽見了兩個丫鬟的嘀咕,放下繡繃笑彎了眼:“學以致用,畫梅學得是不錯。”
這下撫冬憋不住了,撲哧笑出了聲,湊上來問道:“那依姑娘之見,這事兒會如何收場?”
這個問題,顧雲錦還真答不上來,可能是過幾日出了新鮮事兒,這一樁就無人再提了。
畢竟,誰也沒有想到,風聲從徐家偏到了楊家,又過了幾日,突然又原地掉了個頭,再一次直指徐家。
指的就是徐硯本人。
第418章 追著來
十月初二的京城,從天明時開始落雨,直到午後才有了陽光。
此刻已經入秋,一場秋雨一場寒,哪怕日光不錯,這天下午也有點兒陰冷冷的。
青柳衚衕裡,光祿寺左少卿黎大人的夫人帶著女兒出府,特特吩咐底下人帶上厚一些的披風。
黎夫人的馬車出了府門,還未至衚衕口,就叫人給攔住了。
攔車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婆子,攙扶著一個二十模樣的小娘子。
小娘子梳著婦人頭,挺著個差不多足月的大肚子,神態疲憊、風塵僕僕。
車把式雖不爽快,可面對一個大肚婆,脾氣就收斂了些:“二位有什麼事兒嗎?”
小娘子探頭往衚衕深處張望,婆子賠笑著道:“這位小哥兒,工部徐侍郎是住這兒吧?哪一家是呀?”
車把式當即答道:“往裡頭,那棵老樹對著的就是了。”
婆子道了謝,退後兩步把路讓出來。
馬車正要駛動,黎夫人聽見外頭對話,撩開了車簾子,上下打量著那兩人,道:“二位尋徐侍郎府上是有什麼事兒嗎?看這模樣,似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