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頭,求了肅寧伯一晚上,兩父子喝得酩酊大醉,這事兒就定了。
這固然是程晉之歷練的好機會,肅寧伯亦是如此考量的,才會把他帶在身邊,程言之清楚這一點,阻攔程晉之的話,自是說不出口。
只是,程晉之這一走,難道說親的事兒就往後延了嗎?
其實,男子說親真的不怕晚,程晉之這個出身,即便在北地征戰幾年,回來之後,依舊不怕說不到妻子。
再說得難聽些,世家公子,即便是個鰥夫,那也不愁填房的。
只要求門當戶對,當然不用著急,但若是講究真心實意的喜歡,那過了這個村,就沒有這個店了。
姑娘家的年華是耗不起的。
林琬已經及笄了,林家一直在給她看相,前回有一個世襲罔替的世家子弟去求親,只因對方不在京中,林家猶豫了一陣,還是捨不得女兒遠嫁,拒了。
可拒了上一個,隨時會有下一個。
北境戰爭若是一打三五年,等程晉之回來,林琬別說嫁人了,怕是連兒子都生了。
彼時,哪怕程言之給弟弟挑了個門戶相當的,程晉之亦會有遺憾吧。
程言之和程禮之不希望如此,與肅寧伯夫人商議之後,請了傅唐氏出面,去林家遞了口風。
傅唐氏是顧雲思的婆母,與程、林兩家的關係都極好,自是應下了。
尋常兩家說親,在實打實敲定之前,都是探口風的,萬一不成,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,彼此臉紅。
傅唐氏把肅寧伯夫人的意思說得很明白。
聖上鼓勵世家子弟遠赴邊關,程晉之主動去了,引了一片讚歎,聖上也是誇讚過的,林家拒親,若無一個合適的理由,恐怕會讓人說道“無大義”、“無大節”。
因此,此番求親,除了兩家人與做媒的傅家,斷斷不會讓外頭聽到一丁點的風聲。
林家便是拒了,外頭也不會知道。
這個當口上提出來,絕對不是為了威逼,而是怕林琬先說了親,肅寧伯府就錯失了。
戰事剛起,林家可以多作考量,並不急於立刻回覆。
若是林家願意應下,這親事也可作為兩家的口頭約定,等程晉之歸來後再上日程。
這一點,是為了以防萬一,戰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,若兩家交換了庚帖、過了小定,程晉之卻不能全須全尾的從裕門關回來,那林琬往後再尋婆家,會被人說“命硬”、“剋夫”的。
肅寧伯府不想叫程晉之錯過林琬,但也不想害了林琬,這是他們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。
傅唐氏上個月遞的口風,林家一直沒有給回應,直到初七這日,不止應了,還大告四方。
以林家愛護林琬的架勢,如此宣告,一定是林琬自己的想法了,她絕了後路,她也不想要能全身而退的後路。
這是程禮之鬆了一口氣卻又嘆息的原因。
傅敏芝亦聽說了,急匆匆趕去林家見林琬,道:“你思量了半個月,我原以為你在思量應或是不應,結果你思量的卻是應下後傳不傳出去。”
林琬把棋子往棋簍裡一丟:“錯了,我還在思量他程晉之看上我什麼了。”
傅敏芝啼笑皆非,恨不得翻一個白眼給她:“那你思量出來了嗎?”
林琬道:“我打小就認得他,他也認得我,撇開小時候不說,只說這兩年,我愣是沒有瞧出來他有一丁點喜歡我的模樣。可要不是真的喜歡,肅寧伯府不會在此時此刻提出來。我就這麼想了半個月,沒有一點兒頭緒。”
“那你為何還是應了?”傅敏芝問道。
第536章 話重、理也重
林琬抿了抿唇,抬起晶亮的眸子,突然一揚嘴角,莞爾道:“誠意,肅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