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還是姐兒”
念夏搖了搖頭“穩婆沒說,說了也不見得準。”
話雖如此,但吳氏還是盼著顧雲錦能生個兒子。
當然,生個姐兒,蔣家上上下下也會無比喜歡,把小姑娘寵到天上去,就如吳氏自己,她若生的是個姑娘,顧雲齊一樣樂得走路撞柱子。
可就是因為太像了,吳氏才會知道孕婦在其中的壓力不是來自丈夫、婆母的,而是自個兒跟自個兒較勁。
寧國公府只蔣慕淵一人,顧家四房的男丁亦只有顧雲齊一個。
誰不盼著人丁興旺呢
若不然,田老太太當時也不會給四房續上的這個孩子取“盛”字了。
吳氏與顧雲錦親近,打心眼裡盼著她能平順、高興,不管是旁人的還是自己內心的,一丁點壓力都不要承受。
“我就問問你,你千萬別跟雲錦說,”吳氏交代念夏道,“我都緊張,明明我自個兒臨盆的時候都沒有那麼慌。”
念夏笑著點頭。
只是,哪怕吳氏不說,長公主和蔣慕淵都閉口不提,顧雲錦還是會與自己較勁的。
不止操心是哥兒姐兒,還時不時琢磨孩子聰明嗎、健康嗎,白天覺得她跟蔣慕淵的孩子必然會是天下最最好的,夜裡又擔心他體質不強不足以繼承蔣慕淵那一身武藝。
顧雲錦笑話蔣慕淵每時每刻瞎操心,其實她自己一點也沒好到哪裡去。
大抵,這就是父母心,從孩子還沒落地,一路操心到他成親生子還放不開手。
顧雲錦倒也不瞞著蔣慕淵,兩個新手父母互相笑話一通,正是有這麼一個一樣焦急、期盼的人陪著,心裡的慌亂只冒了個小芽芽,卻沒有一路瘋長。
最後的這些日子,在顧雲錦複雜的心情裡飛快過去,幾個嬤嬤看了,她臨盆就是這幾天了。
產房早就佈置妥當了,隨時都可以用上,助顧雲錦生產的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,很有經驗,其中一圓臉的鄧嬤嬤當年還接生了蔣慕淵,她開朗健談,與顧雲錦說了不少小公爺落地時的趣事。
六月的天亮得早。
夫妻兩人都習慣了出晨功,時辰一到,也就醒了。
顧雲錦當然揮不了拳、也踢不得腿,就慢悠悠地在廊下走動幾圈,簡單活動活動身子。
蔣慕淵練完了,看著時辰要往宮裡去。
顧雲錦送他到院子外,兩人正告別,蔣慕淵就見顧雲錦的眉頭皺緊了。
幾乎是難以抑制地,顧雲錦整個人往地上縮。
蔣慕淵眼疾手快,一把將人撈進懷裡,架著她,給她當支撐。
顧雲錦也想站直了,可她肚子墜得厲害,渾身骨頭跟被抽了似的使不上勁兒,額頭靠在蔣慕淵肩膀上喘氣。
一邊喘,顧雲錦一邊想,也不知道小娃兒哪裡來的力氣,這一下夠痛的。
這麼不心疼她,等出來了,她要先打兩下再親。
輕輕地打,重重地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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