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還不許吃糖……”
向嬤嬤隱約聽見些什麼,只是外頭傳稟說蔣慕淵來了,她聽那一頭去了,就沒留心皇太后到底抱怨了什麼。
蔣慕淵進來問了安。
皇太后讓宮女將她扶起來,示意蔣慕淵在身邊坐下:“特特來看哀家的?”
蔣慕淵笑著答道:“剛從御書房過來。”
“就知道!”皇太后埋怨似地看了他一眼,“聖上又要讓你做什麼了?該不會要你管兩湖洪水的事兒吧?
前兩天恪兒過來,哀家就跟他說,哀家心裡沒底,總覺得要出事。
果不其然,發大水了,哎……”
蔣慕淵含笑,沒有說話。
皇太后眼皮子一抬,嗔道:“聖上真讓你管兩湖的事兒?”
蔣慕淵這才收了笑容,正色道:“剛剛送來的急報,兩湖沿岸數出決堤,淹了三座城池,無數村鎮,災情緊急。我一會兒回去收拾收拾,明後日就啟程去兩湖。”
“你又去摻合!你一往兩湖跑,安陽肯定坐不住,要來哀家跟前哭一場了!”皇太后指著他說了幾句,末了嘆了口氣,道,“罷了罷了,哀家還不曉得你!你就是個閒不住的,不叫你去,你也不安心。
你聽哀家一句,去了之後,該怎樣就怎樣,反正山高皇帝遠,等你回來了,聖上要是挑剔你,哀家給你頂著。”
蔣慕淵聞言就笑了,湊到皇太后身邊:“就等您這句話呢!賑災的銀子不足,今年宮裡的宴席……”
“算計到哀家頭上來了?”皇太后半惱半笑半無奈,“隨你隨你!壽辰不擺了,有什麼擺頭,又不給哀家糖吃。”
蔣慕淵笑得越發燦然,趁著向嬤嬤不注意,與皇太后低聲道:“回來給您多捎些。”
有了這句保證,皇太后滿意多了,她仔仔細細交代起了這一路遠行要注意的地方,最後道:“你也不是頭一回出遠門了,大小事情都能應付。不過,安陽之前說的也有道理,該給你挑門親事了,等媳婦過門,你就不會天天把府衙當家了。”
這幾句話,蔣慕淵才剛聽安陽長公主提過,不由失笑,而後他的視線在向嬤嬤身上轉了轉。
皇太后會意,朝向嬤嬤點了點頭,等嬤嬤領著宮女嬤嬤們都退出去了,她才問道:“說吧,對親事有看法?”
“舅舅給我挑的是衛國公府那姑娘?”蔣慕淵開門見山,“我母親素來隨您跟舅舅,若是您答應了,這事兒就成了。
可外祖母,我不喜歡那姑娘,真抬進門來了,我也天天住府衙去。
您前回跟我說過的,舅舅挑媳婦的眼光不好,聽他的絕對不行,您別食言了。”
一番話說得皇太后啼笑皆非,蔣慕淵也只有在說私事時,才會把什麼“舅舅”、“外祖母”掛在嘴上。
雖說就一個稱呼,但皇太后卻聽得格外窩心,特別吃這一套。
“渾說!還天天住府衙,信不信你舅舅讓紹方德把府衙大門給你鎖起來!”皇太后嗔他,“那你說,你喜歡哪家的?京城這麼多世家貴女,你倒是挑一個出來讓我和安陽琢磨琢磨呀!”
蔣慕淵抿著唇笑了:“是有那麼一個,現在不能說,我馬上要離京幾個月,您和母親一頓琢磨,把人嚇跑了,我哪兒說理去?難道搶親去嗎?”
皇太后被“搶親”兩字弄得幾乎笑岔了氣,笑過了,又仔細思量了一番。
她的目光落在蔣慕淵身上,只見他半垂著眼,神色溫柔極了,他彷彿是想到了那一個姑娘,滿心滿意都化作了水似的。
只看他這幅模樣,皇太后就明白,蔣慕淵不是隨便說說誆她的。
明明眼下不能細說,卻偏要跟她提起來,其實也不是吊胃口,而是怕他在外頭治水,京裡突然就給他把大事兒定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