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算是旁觀者,也心裡發虛。
孫宣的腦袋亂成了一團,白晃晃的,他只靠著本能給謝皇后等人見了禮,而後往殿內去。
邁熟了的門檻,今兒卻抬不起腳了,孫宣一個踉蹌,幾乎是撲著進的。
幸好小曾公公聽見問安聲出來迎他,才把人扶住了,沒有叫孫宣摔倒。
慈心宮裡自然也知道了,皇太后沒有親自來,叫小曾公公與珠娘一道來把事情弄明白。
小曾公公扶住了,卻沒有鬆開,他清楚感覺到攙著的那人渾身都在發顫。
忽然之間聞此噩耗,誰能不失魂落魄?
小曾公公善心地提醒了一句:“殿下,聖上在裡頭,您仔細腳下,千萬別再絆著了。”
一聽“聖上”二字,孫宣一個冷顫,知小曾公公是擔心他御前失儀,他點了點頭。
陶昭儀被安置在榻上,聖上坐在一旁,眉宇緊皺,嬤嬤們見了孫宣,哭得越發激動。
孫宣看著母妃。
陶昭儀沒有闔眼,就這麼空洞望著屋頂,嘴唇青紫。
彷彿是一瞬間,那些彷彿飄浮在半空中“冷眼”看著一切的三魂七魄全衝回了他的身體裡,孫宣的眼淚譁得落下來了。
他根本顧不上去與聖上見禮,撲倒在榻前,握住了陶昭儀的手。
涼了,比他涼了太多太多了。
小曾公公和韓公公一左一右要扶他起來,孫宣反手抓住了韓公公,直直盯著他:“我母妃怎麼死的?”
“殿下節哀,”韓公公道,“娘娘是與聖上賞花,聖上有事先走了,留奴才伺候娘娘,沒想到突然就來了毒蜂子,紮了娘娘的胳膊,當時就……”
“怎麼就沒扎你!”孫宣怒吼道。
韓公公垂著眼簾,哀聲道:“奴才也是這麼說呢,怎的就不紮了奴才呢!殿下,太醫說是紮在了這兒,您看看。”
陶昭儀被送回來後還沒有更衣,依舊穿著那身漂亮衣裳。
午後才出去看花,日頭下,室外暖得跟初夏似的,賞花最多也就賞半個時辰,斷不會受涼,今兒陶昭儀穿了身單薄的春衣,外頭披了件細紗袍子。
如花一般美麗,也薄得更叫毒蜂一口扎穿。
孫宣看了眼傷口,又細又小,可就是這麼小的傷,能奪了人命。
“那毒蜂子呢?”孫宣又問。
“飛走了,”韓公公道,“奴才當時只顧著娘娘,哪裡顧得上那畜生!”
“蜂子都是一群群的。”
“您說的是,”韓公公道,“已經吩咐了人在御花園裡搜尋了,必須把那害人的東西都滅了,不然指不定還有跟娘娘這樣……”
孫宣張口還要質疑,餘光瞥見聖上的神色,他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裡。
當時,母妃身邊只有韓公公,孫宣一味質疑陶昭儀的死,就是在質疑韓公公殺了她。
韓公公若敢動手,那必然是聖上的意思。
沒有憑據,繼續懷疑下去,不止不能幫母妃伸冤,恐怕自己都要摺進去。
不行,不能那樣……
孫宣鬆開了韓公公,視線落回陶昭儀身上:“搜仔細些,那蜂子毒,再蟄了人,就……”
韓公公自是應了。
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。
聖上站起來,走到孫宣身邊,按住了他的肩膀,道:“朕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,朕也是一樣,這事兒怪朕,若沒有心血來潮叫你母妃去看花,也就不會出事兒了。
宣兒,你孝順,也要打起精神來,不要辜負你母妃多年的教導。”
孫宣拼命堅持著才沒有在面上露出端倪,依舊是一副為母妃突然離世而悲傷的模樣。
等聖上離開,孫宣抬起頭,盯著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