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孃,也別怪我哥哥嫂嫂,最最捨不得的我的,是他們啊……
都已經盡力了。
我們這樣的人家,生來錦衣玉食,該回報時又怎能拒絕。”
蔣慕蕊想得多,聽了這句話,不由愣了愣,甚至顧不上哭了。
“你……”她重重咬了咬唇,“你母親呢?你怎的都沒有提你母親?”
壽安的嘴角肉眼可見地垂了下來,欲言又止。
蔣慕蕊見狀,忍不住低叫道:“她不管你?這種時候都不管你?她、她怎麼能這樣!她的心,為什麼那麼狠啊!”
壽安安撫一般拍著蔣慕蕊的肩膀,道:“挺好的,其實挺好的,她完全不顧及我,我走也走得安心些。她要真哭著說她捨不得,我才放心不下……”
蔣慕蕊叫她這番道理說得又是心酸又是無奈。
她不是聽不懂壽安的意思,可這樣的自我安慰實在太叫人難過了。
這麼好的壽安,值得天下最好的,卻有一個英年戰死的爹,還又攤上這麼一個娘。
“我想罵她,但我知道你不喜歡聽,”蔣慕蕊抽泣著道,“反正我不懂她……”
壽安柔聲道:“你是關心則亂,我知道的,你都是為我好……”
這麼多年,她其實不缺關心和愛護,伯父、伯孃和兄嫂待她太好了,好到她甚至以為她可以不在乎方氏的態度。
可事實上,哪個女兒不想獲得母親的喜歡?
她也想的。
只是怕母親對著她,想起早逝的父親,壽安才剋制著。
這一回,事關她的將來,壽安在方氏那裡獲得的依舊是平淡和疏離,她感受不到關心,也沒有抓到母親絲毫的情緒起伏,為人子女,到底還是會失望的。
雖然,這幾天她不住寬慰自己,這樣也好,這樣挺好的,母親不在意,總比痛徹心扉、一蹶不振強些。
即便沒有舔犢的深情,壽安還是盼著,母親能過得平順,別再受噬心之痛了。
蔣慕蕊最終沒有去見方氏,也沒有絮絮與壽安說方氏長短,畢竟是壽安的親孃,哪怕她說得有理,人家聽了也難受的。
等回了族中,蔣慕蕊才沒有忍著,抱著嬤嬤大哭:“壽安得有多委屈啊,她娘也太過分了!我都替壽安難過,她還要一個勁兒裝沒事人!
怎麼能這麼慘呢!
我回來路上都開始下雪了,說下就下,那麼大的雪,肯定是在替壽安叫屈!”
而被她掛在口中的方氏,在她離開國公府後,難得的離開了自己的住處,去了長公主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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