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,黃印都視而不見、聽而不聞。
孫璧沒有起身,抬手接過了酒盞,笑了笑,道:“黃大人,堅持是一件極好的事兒,可腳下的青石板磚碎了,你還能站穩多久?”
“不勞操心。”黃印道。
“不是操心,”孫璧笑得更厲害了,“只是期待,等到了那一刻,黃大人要如何選擇。”
孫璧說完,一口飲下鴆酒,很快,他的身體就由於痛苦而顫抖著。
黃印俯下身去,幾乎是貼著孫璧的耳朵,最後答了一句:“於民、於心。”
孫璧一愣,復又想笑,可他已經笑不出聲了,從口中溢位的只有鮮血,但他的眼睛裡還有光,他就這麼死死盯著黃印。
黃印的答案裡,有百姓,有本心,卻無朝廷無君王。
他影響不了黃印,因為黃印比他還要透徹。
漸漸的,孫璧眼中的光渙散了,他的身體軟了下去,靠著牆角,再無動靜。
黃印緩緩直起身來,讓出些位子。
仵作上來驗了,確定孫璧已經嚥氣,黃印才道:“收殮了吧。”
從宗族除名,按說孫璧的身後事與宗親無關,可他們為這一支奔走了這麼久,怎麼可能讓三司把人一裹送去城外亂葬,宗親置辦了棺木,好好運出了城,尋了南郊山上一處清淨地,入葬豎碑。
聖上也沒讓人攔,由著去,用他的話說,有碑最好,以後他要挖也不會挖錯了地!
第989章 煩躁
朝廷對蜀地,接連取了些勝利,軍報在這些時日陸陸續續抵京,朝堂上一片歡欣鼓舞,也淡去了些南陵後續事情帶來的影響。
文英殿裡一片平和,雖缺了孫睿,但依舊事事按部就班著。
三公與兵部幾位官員知道餘將軍在江南募兵的真實目的,臉上雖不表露,但心裡難免記掛著。
畢竟,若東異發難,眼下真的極難應對。
只能盼著從平海關調去的戰船能震懾東異,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,能拖一旬是一旬。
有肅寧伯領兵,形勢也算不錯,幾位皇子眼下更關心的,是趙方史的案子。
孫祈抬頭問黃印道:“明州那裡,還沒有周詳的案卷傳回來嗎?”
黃印答道:“趙方史行蹤不明,似是畏罪潛逃,先前報上來的那樁出了人命的案子,還有不少疑點,上峰下屬都把罪名往他身上推,如此定罪只怕不妥當,因而要繼續尋他下落。”
孫祈下意識地,看向了孫宣,而孫宣亦在看他,兩人四目相對,神情皆很複雜。
明州事發若真是由他們的父皇引導,那都察院絕對找不到趙方史。
趙方史開不了口,自然是什麼罪名都能背下,也一併背到了孫睿的肩膀上。
若是在數月之前,孫祈也好,孫宣也罷,巴不得這案子大了再大,即便不能把孫睿掀翻在地,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。
可這些時日,他們心裡起了變化,一邊盼著孫睿倒黴,一邊又覺得,老三若真的就此一蹶不振,那就真正證明了,他們誰都無法獲得父皇的心。
他們父皇心有所屬,屬了個根本不該登上臺面的兒子。
所有的努力和堅持,在歡心跟前毫無意義。
他們少了孫睿這個對手,也佔不了便宜。
孫祈甚至想過幫孫睿一把,把趙方史這根尾巴斬斷,讓孫睿渡過難關,再往後,靜陽宮內鬥去,他坐享漁翁之力。
可他一時半會兒間,實在插手不了明州之事。
他在都察院也有幾個幫手,可惜孫祈入局太晚了,拉攏的不是能一錘定音的人物,他們還要繼續磨礪才能一步步往上爬,而那些敢說話、能辦事兒的,孫祈還拉攏不過來。
尤其是黃印架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