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主該做的所有事情,活著去,堅持著活著回來。
可太苦了,也太難了!
作為父親,他驕傲,但他亦心疼。
成國公抹了一把臉,才把眼淚逼回去。
週五爺親至東異王城腳下把段保珊救回了鎮海關,先前她們在宮中保命的地圖也是週五爺給的,成國公自然信他。
哪怕成國公依舊無法理解孫睿為何要在自家江山上胡作非為,但他信了。
瘋子唄,瘋子的想法,尋常人怎麼會懂!
“要不是他姓孫……”成國公恨恨道。
那是聖上的第三子,是曾經儲君最有利的爭奪人選,沒有確鑿的人證、物證,別說是蔣慕淵了,孫祈、孫宣一塊上,都不能拿這些事兒把孫睿幹翻。
通敵也好、逼反也罷,這些罪名甚至都沒有給靜陽宮蓋一個巫蠱的帽子有用。
而在虞貴妃被賜死之後,蔣慕淵沒有對孫睿落井下石,這也必定是各方考量的結果。
百官平穩、民心安定,正如成國公剛聽到的那樣,他們得在乎這些,若不然,皇太后也不至於到聖上寢宮大發脾氣,讓聖上不許立刻辦了孫睿。
所以,誰也無法在靜陽宮倒下之後,立刻編造證據給孫睿羅織罪名。
蜀地清算未了,東異後續的安排還未落實,當時去跟孫睿算賬……
成國公想想那場面就覺得精彩紛呈。
現在就更不行了。
南北分立之時,官員忙著站位,民心動盪到起義不斷,再傳出個皇子通敵的訊息來,那真是要一塌糊塗了。
成國公咬著牙,道:“如今被御林軍看著,應當再翻不起風浪。”
蔣慕淵嘆道:“未必。聖上真病倒了,二殿下受傷,我怕他會藉機做些什麼。你我都不在行宮,萬一有什麼狀況……”
聞言,成國公也有些緊張:“有御林軍,有中軍都督府……”
他說的自己都發虛。
這兩處,真才實學、武藝出色的當然不少,但也有一部分是蒙蔭來混個差事的,屬於好的挺好,混的也很混。
可就算是好的那一些,御林護衛皇城,中軍主要負責京畿,他們從進去到告老,一輩子都沒打過真仗。
先前能與敵人硬碰硬一把了,卻被聖上全帶到了江南。
連敵人腦袋都沒砍過一個的,能跟他們這些征戰出來的兵士們比?
關鍵時候,十之八九不頂用!
“我再讓馬兒歇口氣,等下就出發。”蔣慕淵道。
成國公忙不迭點頭:“我也趕緊平了這兩地的亂事,早些回行宮才是正經的。”
說完,成國公離開,沿著驛館走廊走了大半,還是頓了腳步,轉身回來。
蔣慕淵看著去而復返的成國公。
成國公入內,關上門,到蔣慕淵跟前,壓著聲音,誠懇至極:“我不知道別人,但我們段家會遵循小公爺的選擇。”
說完,成國公又匆匆走了。
蔣慕淵愣怔了片刻,成國公的意思是,無論蔣慕淵支援哪一位殿下,段家都全跟了。
蔣慕淵輕聲感嘆:“他也不怕我給他帶到坑裡去。”
“小公爺要選小王爺?”週五爺睨了他一眼。
“孫恪?”蔣慕淵失笑著搖了搖頭,“他才不進坑呢!他現在應該在忙著研究宮中有幾個地窖能躲,往裡頭多屯些吃食要緊。”
週五爺也笑了。
人各有志,有人機關算儘想得到手的東西,也會有人根本不願看一眼。
如孫淼,如孫恪。
君王臨朝,揹負的是天下,是江山,是百姓,若無此志,硬坐在那把椅子上,對官員百姓都不是好事。
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