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大了經不起折騰,他們左右侍郎總歸是要去一個的。
可那段時間,他老孃病得厲害,能不能撐得住都兩說,尚書體諒,幾位殿下也仁厚,允了他回家看顧老母,而右侍郎則天天都在文英殿頂著,因而最後刑部告官一個都沒出遠門,全在京裡。
這若是去了,眼下還有沒有命,問天去吧。
呂侍郎的心撲通撲通的跳,他老母當時病得突然,一夜之間就倒下了,直到前些日子才好起來,現在想來,這是替他擋了災,保了他的命。
人生造化,當真說不準。
他改明兒休沐時,還是去西山上求個籤,多添些香火才好。
孫祈等人湊在一塊說話。
孫宣道“我猜不是董之望動手的。”
“這還用猜?”孫祈嗤的笑了,“董之望能讓刑部的人在他的地界上出事?事情成了這般,眼下最頭痛的反倒是他董之望。”
孫宣也不介意孫祈駁他,道“那依大哥之見,這是怎麼一回事?”
孫祈張口要答,餘光瞥見不聲不響的孫睿,心念一動,把話題拋了過去“三弟怎麼看?”
聞聲,孫睿緩緩抬起眼皮子“我和大哥想的一樣,董之望這幾天必定睡不好覺,頭痛著呢。”
說了,等於什麼都沒有說,孫祈想再問兩句,就見御書房來了小內侍,說聖上傳孫睿和孫禛過去。
父皇召見,孫祈自然不好攔著,沒有繼續問了。
孫睿與兄弟們、眾位大臣拱手行禮,而後隨著小內侍出了文英殿。
沒走出幾句,孫禛也跟上來了,他湊到孫睿身邊,道“皇兄,父皇召見我們是為了什麼事兒?問我們對南陵的看法?這有什麼能說的,調人去南邊查唄。”
孫睿不回答,不疾不徐往前走。
孫禛又說了一堆,見孫睿不理會,只能沒趣地摸了摸鼻尖,也不吭聲了。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御書房。
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聖上聽見腳步聲睜開了眼睛,示意兩個兒子坐下,才道“刑部從南邊送上來的文書都看過了吧?”
兩人頷首。
聖上問“你們以為要如何處置,誰去處置?”
在順德帝跟前,孫禛就不好隨口說什麼“調人”,就算不能指名道姓也要說出個子醜寅卯來,他這會兒沒有想好,自然閉嘴。
這也不是錯,依著長幼,原就該孫睿先開口。
孫睿抿了抿唇,道“刑部此番艱難,皆是因為南陵那兒自有一套規章,不喜歡刑部插手。
董之望畢竟是總督,普通官員與他說話,勢必矮一頭,這也難免,所以先前兒臣才讓刑部把老郭婆押回來,只是沒想到,半途出了這樣的狀況。
既然要去查,還是要找壓得住董之望的,否則這案子查了也白查。”
孫睿的說法與傅太師先前與聖上提的一樣,聖上微微頷首,看向孫禛。
孫禛想了想孫睿的話,道“皇兄先前說過,董之望如今正頭痛著,南陵此時還敢跟京裡過去的官員拿喬?怕是供著都來不及。”
孫睿瞥了孫禛一眼,不置可否。
孫禛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,揚了揚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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