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有他先行一步、前幾年的累積加成,也是因為孫睿本就有能力。
傅太師觀察得很仔細。
在議事的時候,其他心思活絡的殿下會主動表現,會侃侃而談,孫睿一般都是沉默,但只要開口,一針見血。
也就是聖上態度不明確……
馮太傅、曹太保雖來得少,但鎮得住,而傅太師與聖上交流得多,這幾位皇子即便有想法多的,還是一個比一個“老實”,不敢大包大攬,讓六部大臣們如何如何。
因而文英殿裡,一切平順,沒有鬧出皇子過度插手、胡亂指點,以至於朝臣辦事戰戰兢兢,又前後為難的狀況。
“小公爺說的是,不瞞說,老夫也覺得三殿下行事更周全。”傅太師低聲道。
蔣慕淵衝傅太師微微頷首。
他清楚,以傅太師的身份,這種皇子之間的高低,不該從他嘴裡出一個定論,且說給蔣慕淵聽。
這不合適。
傅太師這麼說了,是看在顧雲思和顧雲錦的姐妹關係上,是與蔣慕淵推心置腹的說話。
知道這番話就在這書房裡,兩個人的耳朵裡轉一轉,不會傳出去給任何一人添麻煩。
蔣慕淵感激傅太師的這份推心置腹。
至於孫睿,蔣慕淵對孫睿的突出並不意外,他認定孫睿是重生之人,前世議政、監國的經歷讓孫睿必然超出兄弟們一大截。
即便是藏拙,也不可能比能力落後他許多的孫祈、孫宣差,孫禛年輕又衝動,孫駱相反,他謹慎過了頭,添上個萬事不摻合的孫淼,孫睿自然是一枝獨秀。
只是孫睿如今的行事……
傅太師沉吟片刻,又道:“老夫覺得,三殿下更看重南陵,只是南陵遲遲沒有進展,三殿下先前還責備過刑部,說他們查案不夠仔細上心,南陵當地的官員也不夠配合。”
“南陵?”蔣慕淵心中詫異,他沒有想到,孫睿盯著的竟然是南陵。
是孩子被拐賣之事與他有關,還是南陵那兒有他想要打壓的人?他想借著調查孩子行蹤的由頭,名正言順地處置南陵的人?
就像是他算計金培英一樣?
只是,蔣慕淵思索前世的南陵,那兒雖有動盪,但也算太平,不像是有什麼狀況能叫孫睿上心的。
也許是孫睿活得比他久,知道蔣慕淵所不知道的狀況……
傅太師接著道:“三殿下訓斥之後,刑部又往南陵添了人手,但小公爺您也清楚,南陵崇山峻嶺,別看地方不大,走一遍真要命,何時能有捷報,難說。
也就是南陵郡王不管事兒,只做個被供奉的菩薩,要不然刑部、地方官員,中間再夾一個郡王府,事兒更難辦。
吏部把南陵幾個重要官員的檔都調出來了,三殿下看了後就說,連配合刑部辦好都做不好,先前幾年的考績怎麼得來的優等。
聽這意思,案子要不能儘快破了,接下去幾年,南陵的考績必然一塌糊塗。”
蔣慕淵斂眉。
南陵郡王孫璧是宗親,他的父親是先帝爺的兄弟。
當年先帝爺登基登的兇險,這位兄弟愣是什麼也沒有摻和,在府裡的地窖裡躲了三天,愣是不讓有心奪權的外戚把他推上龍椅。
先帝爺見他本分,爭權之中活下來又沒有離心的兄弟也沒有幾個了,就把這一位封了王,封地在南陵。
南陵王薨了,孫璧承襲,但降了等,為郡王。
孫璧與他父親一樣,從來就關著門過日子,地方官員想討好他這位“地頭蛇”宗親,孫璧都不理會,除了依照京裡的召請進京之外,就在封地裡老實度日。
刑部要去南陵查案子,孫璧的確不是個會查手的。
蔣慕淵琢磨著,回去之後,他也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