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擠不過侯府的護院,可我瞧見了,他看知府老爺一家的眼神那叫一個兇啊!
叫人趕出來了,他一直罵罵咧咧的,說人家帶著兒女來肯定不安好心。
是了,我後來還在街上瞧見他身邊的人了,給幾個小販塞了銀子,嘀嘀咕咕的,我偷聽了兩句,原是那老爺要抹黑知府姑娘呢。”
小二吸了一口氣。
小個子說得有一茬沒一茬的,若是全然不知小王爺看上了符家女的事兒,恐聽得雲裡霧裡的。
可小二曉得狀況,當即就聽明白了。
抹黑是怎麼抹黑的,這還用再說嗎?
最初傳出小王爺想娶符家女的訊息時,一面倒的風聲裡出現過什麼樣的詞彙,小二記得清清楚楚的。
罵“狐媚子”的,已經是文雅裡的文雅了。
當時東家就與他們琢磨過,符知府怕是得罪了人。
如今小個子一番話,背後的黑手就出來了。
“當真的?”小二試探著問道,畢竟素香樓裡傳訊息,從來都講究一個真切,哪怕小二也不喜金老爺的行徑,但還是要問清楚的。
小個子被質疑了,也半點不惱,道:“我這些日子天天在外頭跑,認得不少小販嘞。當日收了金家銀子的那幾個,我認識其中的陳七婆、李快腳,你可以問問他們。”
小二笑開了,示意道:“往後你有什麼新訊息,只管來告訴我。”
“好說、好說!”小個子放下茶碗,拱手做拳,又說了些散事兒,起身走了。
這小個子,正是當日明縣裡,和袁二、許七一道把石瑛唬得團團轉的施么,家裡窮,爹孃也不會取名字,他是么兒,從小這麼叫,也就成了名字了。
小二靈活人,與陳七婆有些交情,請示了東家後,便尋人去了。
陳七婆中午吃多了酒,問一句答三句,當場把金老爺賣了個底朝天。
小二樂呵呵回到素香樓時,差不多是符佩清出宮的兩刻鐘後,大堂裡全在討論這事兒。
到底是皇太后擰不過小王爺,在小公爺的說辭之下點頭了;還是讓符姑娘做側妃,今日進宮先訓導一番;或是事情談崩了,皇太后給了符姑娘下馬威,不許她進府……
各種說法都有。
小二聽了幾嘴,把打聽來的告訴了東家。
東家眼睛一亮,瞅了個時機,插入了客人的話題之中:“之前有個酒客是鳳陽府人,說符知府為官端正,百姓都喜歡他。
符小公子是全府數得上號的厲害書童,符姑娘在各處名聲也極好。
這樣的姑娘家,討小王爺喜歡也不稀奇,怎麼偏偏彼時一片罵聲。
眼下弄明白了,是金家老爺……”
來龍去脈講明白,但也瞞下了小個子與陳七婆的名字,免得壞了自家脈絡。
事情孰是孰非,聽客們心中自有一杆秤。
因著素香樓訊息向來準確,倒也沒有胡亂質疑。
只有熟客哈哈大笑:“你點名道姓地說金家老爺,把人底都掀了,不怕他鬧上門來?”
“你們三五不時在我這大堂裡罵昏官罵奸妃的,我要是怕人鬧,這素香樓早叫我關上大門了。”東家道。
他說得十分坦蕩,引得客人們笑聲一片。
訊息傳得飛快,蔣慕淵還在顧家花園裡暗悄悄握著顧雲錦的小手捨不得鬆開,金老爺的事兒又一次出名了。
當然,這一切蔣慕淵並不意外。
那些糟心的流言,孫恪惱金老爺惱了有一陣了,當時脫不開身,眼下大勢已定,他自要讓金老爺吃吃苦頭。
蔣慕淵心知肚明,讓聽風和袁二幫孫恪一把。
這些市井裡的小把戲,袁二是從明縣摸爬滾打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