衚衕,她不至於連半點印象都沒有。
果然,她這閉眼又睜眼,很多事情都不同了。
好比顧雲思,她的婆家不就變了嗎?
寧國公府外,門房從蔣慕淵手裡接過了馬兒韁繩。
聽風候在書房裡,已經備了熱水了,算起來,他們爺又有五六天沒有回府了,自打被聖上派去檢視養心宮狀況起,連著後頭火災,半個多月的工夫,他們爺就在府裡歇了一天。
其他時候,不是在府衙,就是在宮裡。
為此,府裡都問了幾次了。
蔣慕淵簡單梳洗了一番,初夏天熱,他一面擦頭髮,一面光著膀子從淨室出來。
剛一抬頭,視線就對上了坐在窗邊木炕上的安陽長公主。
蔣慕淵一愣,瞥聽風道:“母親來了,你怎麼也不報一聲。”
聽風憨憨笑笑,就長公主這風風火火的,他報也來不及報啊。
蔣慕淵也知道母親性子,笑著與她道:“您好歹等我換身衣裳。”
“我兒子身上幾兩肉,我還不曉得了?”安陽長公主說歸說,倒也沒攔他,催他趕緊去收拾妥當,別仗著年紀輕,不懂顧著身體。
等母子兩人坐下來了,安陽長公主細細瞧著兒子眼下那圈青色,長長嘆了口氣:“剛從宮裡回來吧?聖上說什麼了?”
“是,”蔣慕淵答道,“在說大火後安置的事情。”
“吃力不討好!”安陽長公主哼了聲,“你舅舅什麼都好,就是在虞貴妃的事情上鬧不清!你又是養心宮,又是京城大火,你忙死了他都不記得你好,只記得你伸手從養心宮裡拿銀子!
人人都曉得避開些,你看看恪兒,他摻合了嗎?
你再看看你舅舅親生的那一群兒子,他們摻合了嗎?
就你!就你這實心眼的,愣是攪和進去,你說說你圖什麼?
半個多月不見進家門的,我要不知道你在天天睡在府衙裡,我還當你金屋藏嬌了呢!”
蔣慕淵正喝水,聞言險些嗆著,哭笑不得直搖頭。
聽風眼觀鼻鼻觀心,死命繃著臉,不敢叫安陽長公主看出端倪來。
畢竟,長公主沒說錯,他們爺就是金屋藏嬌了。
雖然,那金屋,他一步都沒踏進去過。
長公主急切切說了一通,對兒子心疼是真心疼,嘆道:“不怪你,怪你爹。
打小就教你不以出身為貴,我們不止是皇親,還是將門,哪怕不遠赴戰場,也要心中有百姓。
你什麼都聽進去了,事事衝在前頭,
那你現在也聽聽我說的,我們身份在這兒了,你不用為了功勳前程拼死拼活的,多想想自己。”
“母親,我知道輕重,”蔣慕淵斂眉,安慰一般與長公主道,“我不是聖上的兒子,只是外甥,我真事事衝前頭比高低,我還怕他多想呢。”
安陽長公主聞言一怔,半晌瞪了蔣慕淵一眼:“哪有這麼說你舅舅的!我就盼著你顧些自己,你卻……”
“您就這時候跟舅舅最像,”蔣慕淵抬眸,眼底滿是笑容,親暱地與長公主道,“張口閉口讓我和孫恪趕緊娶媳婦的時候,你們兄妹一模一樣!”
這下輪到安陽長公主啼笑皆非了,指著兒子直搖頭:“行了,我要說的都說了,你累了半個多月,自個兒歇歇吧。”
蔣慕淵笑著送長公主離開,再回到書房裡時,臉上堆起的笑容已經淡下去了。
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。
寒雷跟進來,把一封信遞給蔣慕淵:“爺,五爺給您的。”
蔣慕淵頷首,拆了火漆看信。
薄薄一張紙,幾行字,讓蔣慕淵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。
傍晚的京城,百姓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