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一意替他做事。
葉城周家,開朝時太祖爺封的永定侯府,只承襲七代,到五爺的曾祖父那兒,就是最後一位永定侯了。
前幾年老侯爺過世,周家的爵位就沒有了,可畢竟是建朝舊臣,又在葉城經營了百年,根基依舊在。
五爺是周家的嫡長房出身,按說能順順當當在葉城當他的公子哥兒,卻在臨開春時,突然就起了入京的心思。
他們底下這些人反正是勸不住五爺的,聽說周家裡頭也勸了,一樣沒用。
五爺做了決定的事兒,誰都改不了。
袁哥猶自想著,突然就聽見五爺喚他。
“阿袁,”五爺的聲音不重,甚至因為年輕,很是清朗,“你這趟回去明縣,把手下人安排了,把那兒的事兒交給個明白人,你往後就進京裡來幫我,我一個人不夠。”
袁哥向來是五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,頷首道:“聽您的,我看許七挺靈的,我就交給他。”
五爺對那些人都極有印象,一下子就記起了小鬍子許七,點頭應了。
這廂袁哥與五爺告辭啟程,那廂素香樓大堂裡,已然是一片轟動。
燕清真人曾在西山靈音觀小住,道行出眾,在京中百姓裡極有善緣。
有老婦聽得直皺眉,嘆道:“三月裡,真人還給我解過籤,我當時問他會在靈音觀待多久,真人說要住到秋天。
四月裡我再去時,真人已經不在了,我只當他是改了心思又云遊四海去了,原來竟是被趕出了京城吶!
真人是有真本事的,養心宮那種大事兒,我說不好,可真人給我解的籤是句句都對的。”
不過一個時辰,燕清真人的名號響徹了京城。
有膽子大的,直言是聖上不聽真人的話,這才遭來了連番禍事。
也有吃多了酒的,張口就說貴妃虞氏是妖妃,是妲己褒姒。
東家聽的心裡發毛,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悔的,見衙門裡果真沒有動靜,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。
府衙裡,哪裡有工夫管他們說什麼。
聖上應下找尋燕清真人,地方各處的文書都要送下去,而府衙裡最操心的還是關帝廟的善後事宜。
一路忙到了點燈時分,蔣慕淵從議事處出來,剛在府衙裡的小書房中坐下,寒雷就把一封信交到了他手中。
蔣慕淵開啟看了一眼,目光沉沉,待看完了,就著油燈火焰全燒了。
聽風開啟食盒,擺開了飯菜。
蔣慕淵執棋筷子,交代道:“一會兒去珍珠巷傳個話,就說石瑛已經處置了,不用掛心。”
聽風的眼珠子轉了轉,笑嘻嘻道:“爺,您不親自去說呀?”
蔣慕淵反手拿筷尾敲他腦袋:“走得開嗎?”
這也就是怕幾位老大人挨不住餓,這才給了一刻鐘簡單填填肚子,等用完了飯,繼續去議事廳裡說事情。
關帝廟的事兒,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了,幾個衙門扯皮推託討價還價,三更前能有個結果就算不錯的了。
他倒是想親自去說,可總不能四更天再去?
聽風哪裡不曉得他們爺忙碌,整日替聖上東跑西走不算,還要折騰這些原本不用他管的事情。
可蔣慕淵只有貴胄身份,並沒有實質官職,有些事情不能一拍桌子想怎麼辦就怎麼辦,便是把聖上拉出來當令箭,也要看聖上回頭答應不答應了。
反正依聽風所言,他們爺的一些想法,與聖上是不同的。
像挪養心宮銀子的事兒,只能來一回,多幾次,哪怕皇太后和長公主護著,聖上都要跟他們爺算賬了。
聽風暗暗嘆了聲氣。
忙歸忙,可再忙,也不能耽擱了討好顧姑娘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