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知道下落了,但唯有棟哥兒他們平平安安的站在跟前了,才算是“尋著了”,放心了。
男人們有軍務要辦,顧雲錦就跟著嫂嫂繼續在裕門關裡找尋,打聽些狀況。
一直忙乎到了天色暗下來,突然一個兵士尋了過來,急切道:“剛剛有兩人入了關口,一個似是尋常百姓,一個穿著鐵皮甲衣,受了重傷,不曉得夫人與大奶奶認不認得。”
顧雲錦和葛氏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北境連年戰爭,哪怕朝中支援,在國庫艱難的狀況下,也無法供給所有兵士都有鐵甲。
好在北地能自給自足些皮料,讓儘量多的兵士都穿上皮甲。
而能有鐵甲防身的,必然是有些軍銜。
既如此,哪怕顧雲錦不認得,葛氏指不定會有些印象。
向威那兒在開軍議,官兵不敢去打攪,乾脆來尋葛氏與顧雲錦。
葛氏忙道:“你引我去。”
那一百姓一傷者就安排在了關口下。
重傷者躺在一旁地上,而那百姓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,鞋子破了,衣服頭髮亂糟糟的,雙手耳鼻都凍傷了。
似是知道性命無憂,百姓大哭了一場,叫兵士們勸慰了,這會兒剛剛穩住情緒。
葛氏看了他一眼,轉頭去看那重傷者。
看身形,那是個少年人,頭髮披散著,臉上血汙染了雪,溼了幹、幹了溼,弄得整張臉都髒兮兮的,根本看不清容貌。
葛氏掏出帕子,沾了些雪水,給他擦了擦。
小半張臉露出來的時候,葛氏的眸子驟然一緊,手指控制不住地顫著。
顧雲錦看嫂嫂反應,心裡咯噔一聲,亦仔細去看那少年模樣。
劍眉入鬢,眼睛閉著,按說只如此看,顧雲錦是認不出來的,可她看著這五官,愣是升起了一股子無比熟悉的感覺。
“雲妙”顧雲錦下意識地把心中所思所想都喚了出來,而後自己都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,“怎麼這般像雲妙”
這個少年,五官與顧雲妙有七八分相似,若顧雲妙是男孩子,大抵就是這麼個樣子的吧。
葛氏聽到了顧雲錦的喃喃,搖了搖頭,道:“這是雲騫。”
顧雲錦一怔,仔細看著顧雲騫,心裡默默唸了聲“難怪”,難怪她會想到顧雲妙。
顧家二房,除卻早夭的大姐顧雲嘉,還有行三的顧雲康,如此從族譜上看,顧雲康往下就是顧雲妙了,但其實在顧雲妙出生前,還有一個顧雲騫,他在兄弟之中行七。
顧雲錦的四叔祖父顧欒在刺殺安蘇汗的過程中,斷了雙腿,彼此他還未婚娶,膝下並無香火,後來倒是娶了個媳婦,但因著傷勢,子嗣上很是艱難,只生了一個兒子。
而那個兒子,在十幾歲的時候病故了,顧欒這一支斷了。
顧縝這一支人丁興旺,便在顧雲騫出生之後,與顧欒商議了,把這個孩子過繼,顧雲騫在名義上成了顧欒的孫兒,打小是在族中長大的。
哪怕顧雲錦與顧雲妙的關係極好,與顧雲騫卻沒有多少往來。
可就算不熟悉,這也是顧家的子弟,能活下來,何嘗不是一件幸事?
葛氏亦是驚喜交加,喜的是見到了人,驚的是這等傷勢下,不曉得能不能活命。
她趕忙與官兵道:“這是我家叔子,尋個大夫,看看能不能挪到我們那兒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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