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要修整。
他們回到裕門關之後,把田老太太等人的遺體送回了北地,關帝廟裡的親人也一併收殮入葬。
北地城牆上揚著的依舊是顧家大旗,只是城中殘垣斷壁,即便百姓陸陸續續的回來,要恢復往日光景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因而他想留在北境,參與重建,讓顧雲錦在京中莫要擔憂。
顧雲錦哪裡不曉得他的真實想法,偏家書上需要謹慎,很多話都不說穿,只靠意會。
只是這意會出來的東西,沉甸甸的。
唇角的笑容眼看著就要凝了,這封信到了最後,卻是筆鋒一轉,讓顧雲錦眨著眼睛又笑了出來。
蔣慕淵說,不要擔憂,卻要牽掛,因為顧雲錦應過他的,會將他擱在心上。
指尖在那幾個字上撫過,滿含笑意的眼睛裡,更多的是溫柔與繾綣。
她不止是把他擱在心上了,那顆種子,生根發芽,長得都望不到盡頭了……
那麼好的一個人,別說是從心裡搬開,就算只挪一寸一毫,都捨不得。
翌日上午,顧雲錦和韋沿先拜訪的是以前在鎮威鏢局做了好些年的李鏢頭。
李鏢頭前幾年不走鏢了,在西山下的一個村子裡養老,日子清閒許多。
見韋沿來拜訪,李鏢頭盯著他看了很久,眼睛都盯紅了:“我都不敢認了……跟我印象裡的差太多了……”
韋家以前行走關外,貨物貴重,也請過鏢師,就是當時認得的李鏢頭。
李鏢頭招呼幾人坐下:“你們出事的訊息傳回來,我當時很不是滋味,原本那趟鏢該我押的,我卻有旁的事兒耽擱了。
有時候也會想,我去了是不是也死了,或者說,我去了,最後守住了……
沒答案,人這一輩子,沒答案的事情太多了。
我們一直當你也折在那兒了,前不久小公爺的親隨尋到村子裡時,我是又驚又喜,你活下來了,真不容易。
現在見著人了,變化太多了……”
見了故人,韋沿也頗為感慨,敲了敲瘸腿:“殘了這麼多年,肯定變了,也習慣了……”
李鏢頭笑了會兒,終是把心裡的那些翻滾的情緒壓下去,與顧雲錦道:“村子裡有隻有破桌子破凳子,還望夫人見諒。”
顧雲錦道:“真不講究那些。”
李鏢頭笑了,只幾聲,又像是卡在了嗓子,重重咳嗽起來。
等平復了,李鏢頭才苦笑著道:“走鏢時傷過,養得不好,以前不覺得有事兒,這幾年就不行了,老了……”
一面說,李鏢頭也一面留意顧雲錦。
年紀輕,模樣也好,與他前兩年去京城打酒時從街上聽來的差不多。
彼時傳言裡似乎有提過一兩句嬌氣,但照李鏢頭看,眼前的年輕小婦人是一點不嬌氣的。
嬌氣的人,不會受得起邊關戰時的苦,嬌氣的人,也不會來此處尋他。
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身份,這一位要是想拿喬,根本不用親自來這山下小村。
顧雲錦不介意李鏢頭的打量,看了眼笑鬧著從院牆外跑過去的孩童,道:“比起北地,這裡生機勃勃。”
生機勃勃……
就這麼四個字,讓李鏢頭的心沉了下去。
從前也是幹刀尖上舔血的行當,但誰不希望天下太太平平的。
太平盛世,使得商旅們更願意遠行做買賣,鏢行的生意也絡繹不絕,同時,百姓安樂,山賊綠林也少,行鏢安全得多,一旦打起仗來,別說是賺錢了,命都難保。
李鏢頭道:“我以前走關外時去過北地幾次,也知道夫人今日來是為了什麼,我盡力而為。”
這不是謙辭,李鏢頭也有好幾年不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