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慕淵挑眉:“卸磨殺驢?你是驢子?”
孫恪嗤笑一聲:“咱兩表兄弟,你娘跟我爹一母同胞,我要是驢子,你也好不到哪裡去。”
雅間裡伺候著的親隨聞言紛紛背過身去,死命憋著笑。
蔣慕淵淡淡看了孫恪一眼,兩人不動聲色地就把這個話題帶開了。
說得簡單些,這是表兄弟逞口舌之快,說得複雜些,便是大不敬。
蔣慕淵另起了話題,道:“早晚都要娶,你能拖得了幾年?”
孫恪又豈會不知道這一點,如今永王爺和永王妃都隨著他,只要他能把人選提出來,女方的門第又不是實在拿不出手,那都能談得攏,若他一拖再拖,耗完了長輩的耐心,那就是永王爺夫婦直接拍板,定下誰就是誰。
“我這不是沒有挑中的嘛!”孫恪嘆氣,“你見過的哭鼻子的姑娘,我也一個沒拉下全見過,我有什麼辦法。”
蔣慕淵失笑:“就是一託詞。”
“就算是託詞也讓你過關了,”孫恪壓低了聲音,“我原還猜你要折騰一番的。”
聖上的性子,孫恪也是清楚的,他甚至做好了準備,等蔣慕淵在御書房外跪上一兩個時辰之後,再讓皇太后去當救兵。
若皇太后收了信兒等不及,第一時間要趕過去,那他也要死死攔著。
畢竟,苦肉計嘛,總要跪上一會兒,讓聖上有個臺階下。
哪裡想到,蔣慕淵沒有跪也沒有挨罰,不輕不重被罵了幾句,這事兒就妥了,叫一直等著訊息的小王爺都吃了一驚。
“也許是我耍無賴,把聖上給唬住了,”蔣慕淵勾了勾唇,似笑非笑,“你眼下既然沒有中意的,不如等來年開春,外放的官員回京述職,再看看他們府上有沒有兩廂合宜的。”
孫恪抿了一口茶,兩廂合宜,這是最難得的,不止是他自個兒歡喜,也要姑娘家應允。
可哪家官員回京述職還拖家帶口的?
孫恪不以為然,但轉念一想,這理由不失為一個好藉口,起碼能讓他拖到春天。
好歹能安心過個年了。
一個親王府中的嫡子,憋屈成這樣,除了他孫恪,也沒誰了。
“總好過娶段保珊。”孫恪自我安慰般點了點頭。
西林衚衕裡,單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庚帖交出去了,那就是貴人們都應允了的,斷斷不會出現什麼八字合不攏的狀況,這婚事板上釘釘。
單氏腳下生風,再跟徐氏、吳氏確定了一遍及笄禮時的議程,對著正賓的名字笑得合不攏嘴。
原是厚著臉皮仗著姻親關係與傅家提了一嘴,如今看來,太師夫人與未來的國公夫人,誰也不落了誰的體面,彼此合適。
若是由秦夫人來當正賓……
單氏想,那可真是太委屈她們雲錦了。
府裡喜鵲登枝,人人歡喜,葛氏也覺得與有榮焉,抱著巧姐兒逗笑道:“我們姐兒要有一個國公夫人姑姑了。”
顧雲熙從外頭回來,剛巧聽見這麼一句,不由彆扭,見母女兩人看過來,他輕咳一聲:“庚帖換了?”
“永王妃來換的,”葛氏把巧姐兒交給奶孃,鳳眼一挑,“爺這會兒不擔心了雲錦連累雲思了吧?說起來還是雲思看得準,說四房要發達,一點都不假。”
顧雲熙被葛氏說得面紅耳赤,急切道:“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!”
葛氏當然知道顧雲熙不是嫌棄四房,說出來也是逗著他玩,見顧雲熙急了,她笑得越發開心。
顧雲熙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,只能由著她笑話。
葛氏笑歸笑,也沒有忘了寬慰顧雲熙:“我們是頭一年進京,各種事務都沒有理順,母親還要準備雲思的婚禮,又要安排雲錦及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