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生的一切,都和從前截然不同了。
家裡人一道高高興興的,對顧雲錦而言,就是最好的。
西林衚衕裡定了正賓,外頭卻還都不知情。
茶博士們依舊猜著永王府滿意的兒媳人選,但漸漸就把顧雲錦的名字從中剔除了,只因有人提過,說永王妃在被問到顧雲錦時並沒有表態。
能不被牽扯在其中,這原是讓人輕鬆的事情,可顧雲錦在京中太出名了,一樁不說,就說另一樁,紛紛猜測她及笄時要請的賓朋。
徐家人會不會到場,壽安郡主會不會不顧身份替她當有司贊者,正賓到底是哪一位……
“正賓最要緊,這會兒還沒傳出風聲了,是不是還沒有定呀?”
“別不是請不到身份相當的正賓吧?”
說來說去,近段日子親自到訪西林衚衕的只有傅唐氏,可誰也說不好,傅唐氏是去走姻親的還是去湊正賓熱鬧的。
“要我說,肯定會幫忙的,兩家是姻親,顧姑娘的及笄禮鬧了笑話,傅太師府上不也跟著丟人嘛!”
“若真是傅家夫人,那將軍府在京中的人緣委實……”
“不是說將軍夫人和秦大人的夫人是好友嗎?”
正午時分,大堂裡討論得熱鬧。
顧雲熙沉著臉,只覺得桌上的菜色都毫無滋味了。
他在北地長大,也沒少在城裡走動,可北地的漢子們湊在一塊說的是外敵、軍事,往小了說,最多也就是誰家娘們昨兒個和男人打架了,大夥兒鬨堂笑過也就行了。
他從來沒有見識過京中百姓喜好的各種流言蜚語。
怎麼就死盯著人家後宅女人們的事情不放呢?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喜歡看熱鬧呢?
顧雲熙聽不下去,在桌上扔下菜錢,起身就走。
回到西林衚衕,朱氏和巧姐兒不在屋裡,丫鬟說去尋葛氏說話去了,顧雲熙無事可做,來回踱了踱,終是心一橫去見單氏。
挑簾子進去,顧雲熙直接問道:“母親,雲錦的正賓定下了嗎?”
“怎麼關心上這事兒了?”單氏好奇,道,“定是定了的,傅太師的夫人來當正賓。”
一聽是傅家,顧雲熙皺緊了眉頭,想問能不能換一位,免得再被笑話說顧家人緣不好,可話到嘴邊,終是想起來“傅太師的夫人”是指傅家老夫人,並不是顧雲思的那位婆母,他又把話嚥了下去。
單氏瞧見兒子臉色有異,便乾脆打發了人,低聲問他:“到底怎麼了?”
顧雲熙垂眸道:“外頭都在說雲錦的事情……”
說的還不都是好話,難聽的說辭,顧雲熙也聽過不少,有幾次氣得他想擼起袖子幹架,只因初來京城,怕給家裡招惹不好惹的麻煩,就硬忍下來了。
單氏心細,琢磨了一番,多少明白顧雲熙的意思。
在北地時,滿城內外,別說是當著顧雲熙的面了,即便是在背地裡,也幾乎沒有人說鎮北將軍府一句不好的。
顧家在北地紮根太久了,又掌著兵,為百姓流血流汗,見多了戰事,百姓看將軍府格外親近。
從來沒聽過壞話的顧雲熙,很不適應到京城後,外頭說顧家長短。
“那要依你看呢?”單氏問道。
顧雲熙乾巴巴道:“當年是四嬸孃說什麼也要走的,又不是我們趕的,這些年除了逢年過節送個年禮、幾封家書,早就不往來了。
我們在北地好好的,雲思要嫁進京城,從北地出嫁就好,您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一房都搬來京城呢?
真來了,尋個院子住下就好,您願意一年多進京幾次來看雲思,也並非必須在京裡開府的。
您管您住,四房管四房住,不湊在一塊,外頭說道他們,也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