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外祖家極其普通,當年幫過戰場上受傷父親,兩人互生情愫,國公府門第雖高,但將門不講求所謂的門當戶對,才有了這門婚事。
壽安還小的時候,外祖父母、舅舅陸續過世,現在也沒什麼人了。
她是母親唯一的血親。
她不希望母親在世上孑然一身。
壽安想去探望方氏,不管如何,如此大事她不會瞞著母親。
顧雲錦陪著她走到方氏院外,這才往回行。
此時,她才算是有工夫來仔細琢磨這事兒,尤其是想到長公主說的那句話……
顧雲錦尋人問了聲,知道蔣仕煜去了前頭書房,她便帶著鍾嬤嬤,又尋了聽風來,一道過去。
“國公爺,”顧雲錦問,“韓公公那一句,真的是失言嗎?”
蔣慕淵與蔣仕煜說過他們的前世今生,顧雲錦也就不繞圈子,迎著蔣仕煜的視線,問得很直接。
蔣仕煜答得謹慎:“很難說。”
誰都有崴腳的時候,哪怕韓公公這麼個身份,他也是會說話錯的。
因而長公主感覺不對勁,把話轉了回去之後,也沒有追著韓公公不放,畢竟,人之常情。
可蔣仕煜與顧雲錦因為有前生事情,不得不防備。
一旦叫聖上知道,國公府有人能與東異往來一番,哪怕眼下當不知情,將來難保不是個隱患。
況且,還有孫睿呢。
孫睿閉門思過,御書房裡必然還有眼線。
先前趙方史的事情打了孫睿一個措手不及,他一定會猜到蔣慕淵頭上,而在“迫”東異出兵一事上,孫睿亦會發現有那麼一股力量想讓東異後退……
此時此刻,孫睿更想找到蔣慕淵的那把刀。
決不能讓他發現週五爺的存在。
讓東異鬆口,當然需要五爺出力,但蔣慕淵遠在蜀地,此刻恐怕還不知道東異出了這樣的狠招,由他與五爺之間一來一回遞訊息,恐怕耽擱些時日。
“得找個眼生的人給五爺傳信。”顧雲錦道。
蔣仕煜很是贊同,道:“讓人往明州去,我在京中多拜訪些江南退下來的官員,混淆一番。”
國公府不能毫無動靜,反而要做出在京中積極奔走的樣子來,同時也是死馬當活馬醫,而去往明州的人,一定要與國公府毫無關係的,不叫孫睿咬著尾巴。
這事兒交由聽風安排,他一聽就明白其中道理。
很快,由江南退下來、居住在京畿一帶的官員名單全理了出來,又等到了天大黑,換了身行頭,尋去了施么落腳的院子。
施么不在,今兒這訊息在東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的,一開始都是不完整的,又混了不知真假的亂流,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。
直到聽聞長公主在御書房外長跪,才漸漸確定,擔上事兒的怕是壽安郡主了。
有人罵東異、罵得面紅耳赤;
有人憂心忡忡,先是北狄,後是南陵,現在蜀地還在打,東異再摻合進來,朝廷真的擋得住嗎?
哪怕這裡是京城,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戰火就燒過來了。
沒瞧見連郡主都要被送過去和親了嗎?
施么一聲不吭聽了好一陣,直到有人尋來,說聽風等著他,才趕緊扔下酒錢,匆匆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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